“世界可真小啊。”
没想到，刘倩倩女士前女友也不少。
“你看看你，去年不就是为刘老师留下来的？结果现在也没见几次面啊。”
“别乱说。”郭童箬揉了揉发胀的眼睛，“我是因为化学还学得不够，才留下来的。”
“绝不是为了空调和食堂的莲藕汤。”
“也不是为了刘老师。”
顶着胡晓慧怀疑的目光，郭童箬硬着头皮说：“况且，在我进实验室之前，我和刘老师已经发展到她天天请我去教师食堂吃饭的程度了。”
胡晓慧看着郭童箬眼中不似作伪的正经，把原本想要说的话给咽下去了。
“那祝你好运。”
（十八）
段艺璇回老家的日子定在了夏末，再过个半个月，郭童箬也算是个高三的学生了。
一个人费劲心力肝的论文，总算是有了成果。
那天张琼予破天荒地破了费，给郭童箬买了她投稿的期刊。
郭童箬看着顶刊上第二作者后面跟着的杨冰怡，沉默了许久。
顶刊和后面累着的小论文，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郭童箬有时候也会在月亮压着树梢的夜里，小心翼翼地想。
原来自己还可以做得更好。
段艺璇出发的那天，杨冰怡没有来。
城南那方广阔的机场和城北那座辉煌的大学之间，隔着所有人都绕不过的时间。
在进安检的门口，段艺璇和郭童箬相顾无言。
良久，小郭同学开口道：“东西带齐了吗？”
“嗯。”
“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啦。”郭童箬苦恼地挠了挠头，看到面前骄傲的狮子座一下就红了眼眶。
已经长成独当一面的小大人的郭童箬软下声，耐心地安慰哭红了眼的段老师。
原来长大真的要分开。
杨冰怡，你不会后悔吗？
越来越忙的日程，越来越慢、越来越少的消息。
有人在重逢，有人在分别。
似乎在成长中，这些本该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
就像刘力菲老师和刘倩倩老师不咸不淡的日常。
可段艺璇没有习惯，郭童箬……好像也不愿意想。
那你呢？杨冰怡。
会在某个忙到日夜颠倒的日子里，怀念曾经一起长大的伙伴，望着那个越来越远的时间节点，懊悔曾经不知道哪一句“再见”，就真的变成了漫无边际的思念吗？
“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吃饭啊。”千言万语涌上心头，落到嘴边却成了轻飘飘地一句话。
“你也是。”段艺璇点点头，手扶上了行李箱。
转身的一瞬间，郭童箬拉住段艺璇的手腕。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好。”段艺璇点点头，“我尽量回答。”
“刘老师和张老师……”
“她们在一起了。”段艺璇打断道，“本来以前共事的时候，就快表白了，只是因为倩倩调走了，又纠缠了一段时间。”
“嗯。”
“你们别老多想了，老师一直把你们当小孩。”
“好。”郭童箬郑重地点点头，“老师再见。”
“再见。”段艺璇终于在分开前寄出一抹微笑，“我走了。”
直到段艺璇的影子消失在最后一点能看到的地方，郭童箬拿出手机，喃喃道：“我也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