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聊什么?”
秉持着尊重,小队长强忍着头疼,转过身面向韩家乐。
“你头不疼吗?”韩家乐淡淡地问。
她怎么知道?
郭童箬满腹疑惑,但确实脑袋很难受。
“有点吧。”她如实回答。
“那你还是睡去吧。”韩家乐靠在床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机。
郭童箬偏不:“我已经醒了。”
“那你今晚不睡了?”韩家乐关掉手机,扭过头直勾勾地看着郭童箬。
郭童箬被盯得有些发毛,不禁往后缩了缩,话语也硬气不起来。
“不是你先说聊聊嘛……”
韩家乐轻嗤一声:“你还是这么怂。”
郭童箬小声嘟囔着:“你也还是这么凶。”
“我这是正常说话的语气。”韩家乐微笑着,好意提醒小王子,“你要掉下去了。”
没想到郭童箬在黑夜里越看韩家乐越恐怖,她一笑,郭童箬就没忍住又是一缩。
这不,滚下去了,头还磕到了床头柜。
韩家乐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手攥了攥,最后还是下了床,加快步伐去拉郭童箬。
郭童箬躺在地上捂着脑袋,看到韩家乐的身影站在自己身前,拼命憋住生理性泪水。
韩家乐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缓缓伸出手。
郭童箬偏过头,两只手还是捂着脑袋,有意无意地挡住脸。
“啧,烦人。”
韩家乐蹲下身,拍了拍郭童箬的肩,死小孩不搭理她,又把头挪到另外一边。
在前妻面前死要面子。
韩家乐无奈地伸出手,亲自把小队长从地上捞起来,然后费力地扔到床上。
床榻软绵绵的,却晃得郭童箬五脏六腑一阵上蹿下跳,感觉心脏和胃都要错位了。
“韩家乐,你是来暗杀我的吧!”小队长的声音多有些气急败坏。
韩家乐被逗笑了,语气里终于有了好心情的征兆:“不是,我是明杀。”
“呜呜呜,你好坏啊。”郭童箬把头埋在被子里,喉头呜咽。
语气和当年被冷落的时候如出一辙。
韩家乐一愣,记忆似乎又回到了沈阳的春天。
平日里在外面木讷温和的小孩会悄悄伏在她的耳边,讲自己偷偷作天作地干的“好事儿”。
会在她沉迷乐高的时候嚷嚷着“你和乐高过吧”。
然后在中心溜达一圈,又乖乖地跑回来,一边帮她找积木,一边絮絮叨叨讲她如何“负心”。
会在吵架的时候埋在被子里偷偷哭,然后说她坏。
会在和好以后抱着她,说“乐乐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会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从背后搂着她的肩,笑眯眯地夸赞她的笑容全天下最美丽。
会在某些稀松平常的夜晚突如其来地抱住她,明明是低语却坚定得像在跟世界宣誓。
“韩家乐,我把我全部的幸运都给你,你要一直平安幸福下去。”
韩家乐见识过郭童箬脆弱又躁动的灵魂,看过这个平和温顺的少女动不动就掉眼泪的样子。
郭童箬一开始对韩家乐的热情是生硬的,因为这是她费尽心思在网上搜寻出的答案,那不是她习惯于对人的样子。
韩家乐都知道。
真心不是假的,是闪耀的,是滚烫的。
所以当郭童箬越来越自然地卸下铠甲,表露出内里的赤忱,韩家乐对于“拥有”有了实感。
回过神,韩家乐的眼神不自觉柔和起来。
“你哭了?”
“我没有!”
韩家乐走到床边,冰凉的手伸进被子里,准确地找到郭童箬的脸。
指尖触碰到热泪,烫得韩家乐立马收回了手。
“你手好凉啊。”
“嗯。”韩家乐用拇指抹掉食指上的泪滴,“你帮我暖暖?”
“哦。”
被子里伸出来两只手,韩家乐笑着握了上去,缩头乌龟冷得一抖。
“手这么凉,你不会瞒着我得了什么绝症吧?”小狗骂骂咧咧地从被子里探出头。
“是啊,所以来拉你垫背。”韩家乐调侃着。
郭童箬撇着嘴,从被子里钻出来,语气听不出好坏:“你快上去盖着被子。”
“我还没洗澡。”韩家乐看着被捂着的双手,眸间满是暖意。
“我也没洗,都把你床睡脏了。”郭童箬有些懊恼,“明早起来再说吧。”
常言道喝酒误事,郭童箬算是明白了。
这句话从她晃晃悠悠走进这间房间就开始灵验了。
她现在就想把前妻一棒子砸晕,就不尴尬了。
面子都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