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从面相上来看,北周皇帝周宗阳,和长乐郡王周震南之间,起码有着五六分的相像之处。
但相比于周震南的威猛霸气,周宗阳身为北周皇帝,却偏偏有着几分书生般的文弱气质。
“皇兄。”周震南拱了拱手。
宁兴礼却是九十度鞠躬道:“参见陛下。”
周宗阳放下了手中的书卷,笑呵呵的开口道:“坐,又不是上朝,不用多礼。寿宴如何?玩得开心吗?”
周震南坐到了椅子上,上半身挺的笔直,一脸认真的回答道:“挺不错的,按照皇兄的吩咐,我寻了个理由,给那疑似南梁重要人物的沈旭站了台,看看他后续究竟会在这边做些什么事情。
不过我原本以为,随便寻找借口的方式,会显得太过刻意,却不曾想,那沈旭竟然如此大方,送了两个透明琉璃瓶给我!琉璃的纯净程度,甚至比宫里的都要好,回头还请皇兄带回去吧。”
周宗阳立刻摆手道:“人家送你的寿礼,我这个做哥哥的拿回去算怎么回事?你自己留着吧,透明琉璃瓶而已,说珍贵当然是无比珍贵的,但要说有什么用……不能吃不能喝的,也不能让将士们拿着当武器去杀敌,其实毫无用处。寿宴上都有发生什么吗?详细讲讲。”
周震南闻言,立刻一五一十的将寿宴上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
包括施廷安想要举荐施纪昌、于是在寿宴上将青行社当做踏脚石的事情,以及其后宁欣然气愤不过、将沈旭推举出来,当场作诗词各一首的事情,尽皆讲述了一遍。
周宗阳听的津津有味,直到周震南讲完,便一脸好奇的开口道:“年少万兜鍪,坐断西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后面忘了?啧……这个沈旭,是故意的吧?”
周震南苦笑道:“臣弟也认为他是故意的,可他一直用所谓的古籍当做借口,让臣弟其实没什么办法。哪怕明知道他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臣弟也只能听之任之。”
周宗阳饶有兴趣的问道:“那你觉得最后一句应该是什么?梁卫二国有什么能跟你比肩的名将吗?好像没有啊……但若是用梁卫二国的宗师强者来类比你的话……又总感觉有些不搭。”
周震南摇头道:“臣弟虽然对于诗词有些研究,可并不擅长,这等水准的词作,臣弟就算薅光了头发,也是万万不可能填上的。”
周宗阳扭头看向了宁兴礼,开口道:“兴礼呢?你女儿搞的那个青行社,在你们东山府名头不小,听说里面的才子佳人不在少数,他们能填出最后一句吗?”
相比于周震南坐了一整张椅子,此时的宁兴礼却只是坐了一个角,大半个屁股其实完全坐在了空处。
听到周宗阳的询问,宁兴礼赶忙起身回道:“陛下,那都是小孩子闹着玩的,做不得数。今日王爷的寿宴上,小女也让青行社的几人当场做了诗词,可说实在话,几首诗词的水平,着实不堪入耳,要不是后来有沈旭的一首诗、半阙词在,今晚王爷的寿宴,怕不是都会被扫了兴致。”
“坐,说了不是朝会召见,不要拘礼。”
周宗阳抬手虚按了下,继续道:“寡人只是来给弟弟庆生的,此次属于秘密离开都城,只有几位心腹大臣知晓寡人的行踪,又不是过来看你们东山府的施政情况,你不用害怕。”
宁兴礼陪着笑,略显尴尬的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不过和方才一样,仍然只敢坐在椅子的边缘处,整个椅面大概有三分之二的部分,都是空着的。
周宗阳重新看向了周震南,笑着说道:“其实你完全不用采取这样的方式自污的,你应该清楚,无论如何,你我兄弟之间,也不会彼此怀疑的。若这天底下,咱们连彼此都不能信任了,那人间事还有什么意思呢?”
宁兴礼被吓得一个哆嗦,赶忙鹌鹑一般的低下头去,脑门上则浮现起了细密的汗珠。
周震南却并未起身,只是同样笑了笑后,摇头道:“又不是做给皇兄看的,是做给那些朝臣们看的。如果他们在臣弟这里始终找不到什么可以用来弹劾的事情,那恐怕他们会坐立难安的。
臣弟手握兵权,虽说贪狼军人数不多,可战力过于强横,如果还要摆出一副爱民如子的姿态,在封地里做一个几乎让人找不到任何缺点的贤王,那朝臣们该怎么想?
他们会认为臣弟狼子野心,大奸似忠,进而闹到人心惶惶的程度,会开始不断的有人上书,希望皇兄将臣弟调回都城,若真是这样,可着实不利于接下来的战事。”
周宗阳闻言,幽幽叹了口气,感慨道:“还是小时候好啊,这人一旦长大,需要考虑的事情就会开始变得复杂,远不如小时候来得痛快、来的简单、来的无忧无虑。
三国之间虽然停战了,但你坐镇长乐郡,和南梁极近,后续要警惕南梁方面的暗手。以我对南梁那些人的了解,打仗他们虽然不行,可搞阴谋诡计,他们却极为擅长。
南梁的朝堂也远不像咱们大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