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不下去吗？人家凭什么就不能不了解某人某地呢？不了解某人某地的人很多，难道一个个去问人家你为什么不了解吗？您对其他地方的了解，就一定比别人对流星街的了解多吗？
人的时间那么少，能把精力花在想用的地方、了解想了解的，屏蔽不想了解的，也是很幸福的事呢。”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库洛洛又闭上眼睛，静静听着。
然后，他又发现了一件他以前没有发现的事，她没有怨气，至少在他看来她没有怨气。声音里没有，声音所传达的情绪里也没有。被人伤害、被人歧视，都没有使她产生怨气，甚至把歧视理解成不了解，她理解了那种不了解。
库洛洛问：“你会恨吗？”
“当然会呀。”
“我又要说我很难想象你恨谁的样子了。”
“恨也是很累的，这种很累的事，还是少一点更能平静一些。”
嘴上说着和怨恨、歧视有关的话题，语调仍旧细雨涓流般和缓，夹杂在周围嘈杂的声浪中，显得如此不同。
库洛洛笑了，他想听的就是这个声音。
“已经找到了，回去吧。”
回到船上的时候，月亮已经渐渐落下去了。水边一片宁静，至少和城镇里面的喧闹比起来，算得上是很宁静的。水边的生物所发出的声音，是没办法和喇叭音响比的。小Z已经启动待机模式，正在修复更新系统，非常安静。
“继续忘掉包装。”
库洛洛把那本《The Rubaiyat》翻开，开始一首首学。
他学的时候，未寻拿着小说在一旁看。需要读和翻译的时候，她就读一读，翻译翻译，然后再去看小说。
她看的也是库洛洛不会的语言的小说，他之前看过的她翻译的电影台词，原文就是这种语言。船上也有一些这类小说的翻译版，库洛洛很好奇原版是怎么写的，索性连这种语言也一并学了。这种语言和流星街的一种语言相近，库洛洛学起来就比较不费力。
船时停时走，库洛洛的进度比船的进度快得多。当他把全部精力投入在学习语言上面时，进步如飞。高强度的学习过后，库洛洛现在已经能用这两种语言做日常的交流对话了。《The Rubaiyat》和未寻看的小说，他也能基本看懂很大一部分了。
未寻很喜欢看武侠小说，小Z的资料库里面存储了大量相关的资料，时不时还会跟未寻谈论一下某些情节。以前每当这个时候，库洛洛就插不上话了，尽管他看过许多翻译成日耳曼语版本的武侠小说，但毕竟这方面的小说翻译数量是很有限的，他们说的许多都是没有翻译版的。现在，高强度的语言学习让他在看这些小说的时候，减少了许多障碍。
这类小说看多了，库洛洛有时候不理解里面的人物的思维逻辑。尤其是一些女性角色，上一章还要杀男主角，下一章就忽然爱上了男主角，还爱得轰轰烈烈要死要活。这种转变之剧烈，每每让库洛洛怀疑自己看漏了很多章，总是让未寻确认是不是书商缺斤少两，删掉了很多内容。
“没有删，就是这样的。”
“那这个角色的逻辑是什么？”
“作者愿意这样写，因为读者喜欢看，他这样写，稿费多。”
“读者喜欢？”
“这类小说更多面向的是男性群体，作者也大多是男性。许多男性似乎就喜欢这种情节？角色性别转一转的话，似乎许多女性也喜欢这类情节？万人迷类型，异性都喜欢主角，好像有些是连同性也都喜欢主角？”
“你喜欢吗？”
摇头。
“我也不喜欢。”
库洛洛指着《飞燕惊龙》封面上的男主杨梦寰说：“从作者的描写来看，我看不出这个男主角万人迷在什么地方，为什么里面的女人都会喜欢他？这种事事都要依靠女人帮忙、受了女人帮忙后还要给人脸色看的男主角，他的魅力在哪里？”
库洛洛的评价毫不客气。
“可能是容易带入吧。作者并不需要让笔下的女性信服自己会喜欢这种类型，他可以定义她们的思维，要她们怎样就怎样。他只需要让读他小说的读者能够带入主角视角，在精神上获得和主角在故事里一样的待遇，愿意看下去，愿意给稿费就行，是服务读者的。这种类型，似乎被叫做爽文，是娱乐消遣用的。”
听到这个回答，库洛洛问：“那你为什么喜欢看这种类型？你又带入不了。”
“这个作者是顺便看的。”
未寻翻开一个推荐书目，这个作者的小说赫然在列，排名还不低。库洛洛看的这本，已经是他最出名的几本小说之一了。书目旁边是许多排名，最受欢迎的男性角色、女性角色，武力值排行、绝世武功秘籍排行、江湖门派组织盘点等等。
库洛洛扫了扫那个书目，排名最前面的那些，他也看过了，那些都有翻译版，的确都很不错。
未寻指着排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