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男人又暗骂了几句,进了一间房,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黑色的箱子。
他动作缓慢地将箱子打开,双面箱子,一面装满了医疗器材,另一面尽是药物。
随着他的动作,楚意楷眉眼微挑,薄唇边挂着慵懒的笑意走到沙发坐下。
换做平日,楚意楷的坐姿可没有这么正经,向来都是既懒散,要坐姿没坐姿,要态度没态度,活脱脱一个混不吝。
男人正好看过去,微勾冷笑,随手在箱子左侧拿了一把锋利的剪刀,在灯光下锃光瓦亮。
男人抬手将楚意楷黑色的上衣沿着后背剪开。
时间过长,不少血迹已经凝固,和上衣紧密地粘连在一起,男人毫不客气地倒下消毒水,将两者分开。
顿时,精壮的后背露出一条条不停渗血的伤口,刺目不堪。
楚意楷咬牙,额间汗水沿着脸颊落下至锁骨处,“蒋炀,不就开一下玩笑,不至于吧”
名叫蒋炀的男人将沾满血迹的黑衣随手扔到脚边的垃圾桶,语气森冷,“你还挺硬,都这样了还能闷声不吭。”
楚意楷嗤笑,“还有更硬的呢。”
蒋炀冷笑,“以身试险,要不说你楚二少天不怕地不怕,以后严重的自己跑医院,别死我这了,晦气。”
楚意楷舔了舔干涩的薄唇,“到时候给我收尸怕不就是楚家了,我能不能安息都是个问题。”
蒋炀,“你还真敢想。”
手上的动作在不经意间重了几分,楚意楷咬肌微动,额间汗水逐渐增加,浸湿了本就凌乱的黑发。
蒋炀讥笑,“啧,堂堂七尺男人,这就忍不了了?”
见楚意楷肌肉跳动了一下,他上药的手才放轻。
说道:“明明可以直接解决,非要用这种手段,楚二少这是为博美人心疼?”
“啧,没博成功。”
在颜默小区楼下的时候他本想卖一下惨,却瞥见颜默脸色不对劲,也就作罢。
“花丛中肆意畅游的楚意楷也能吃瘪,罕见。”
说完,蒋炀将桌上的垃圾扔掉,又将工具扔进消毒水里面浸泡着。
他坐下,目光沉沉地看着楚意楷后背鲜红的新伤和已经结痂的旧伤,“楚老还真忍心下手,不过你这孙子当得还挺失败的,美女的关心没博到,自己还一身痛,真孙子。”
面对蒋炀的毫不掩饰的嘲笑,楚意楷侧脸微转,舌尖抵了抵一侧虎牙,“蒋炀,这叫一石二鸟。”
“得不偿失。”
说完,蒋炀好像想起什么,又说,“就像那晚ML,吃亏的是你,不过,对比你,貌似人家小姑娘更亏。”
那晚,他吃亏吗?
见色起意,对他,不亏。
那,颜默呢?
只有她自己知道。
气氛瞬间凝固,楚意楷敛眸,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他伸手拿过桌面上的薄荷烟,抽出最后一根将盒子精准地扔进垃圾桶,微微侧头点燃。
蒋炀不悦,“这是我的烟。”
楚意楷没理,半眯黑眸吐出一团烟雾,神色正经地开口,“楚昀杰回老宅了。”
蒋炀一听,要笑不笑的,“你们楚家真是有意思,里里外外都是鬼。”
楚意楷,“张管家。”
蒋炀不解,“他不是楚老的人?”
“以前是,现在……那就不一定了。”楚意楷牙齿磨了磨烟嘴,目光蕴含着戾气。
蒋炀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楚意楷听了,眸底那抹光亮转了转,眼睑微掀,“那就看他能起什么风浪了。”
蒋炀嗤笑,无谓地坐在对面沙发上,“行了,没事你赶紧走,你现在风头正盛,这大晚上的孤男寡男,又要写出一些什么了。”
楚意楷碾烟的手顿了顿,掀起眼帘,淡淡地开口,“我们不一样,现在孤男是你,寡男也是你。”
蒋炀愣住,“今天的头条敢情是真的?”
楚意楷桀然一笑,“亦真亦假。”
蒋炀迟疑了片刻,恍然明白了。
情是真的,但那对象可不是网红,他看了一眼时间,不满地摆摆手,“赶紧滚,我媳妇儿还有十分钟到家。”
楚意楷站了起来,指了指自己裸着的上身,“衣服。”
蒋炀看都不看他,自顾自地消毒桌子,“裸着吧。”
楚意楷,“?”
“真记仇,走了。”楚意楷嘴角勾着淡笑,拿起桌上的手机毫不避讳地往外走。
到外面车仍然停在原位,保安见到楚意楷光着上半身走出来,背后的鲜红的伤痕触目惊心,将手中的钥匙递过去。
没等保安开口,楚意楷又径直走到车后座的纸袋子掏出上衣套上。
上车,掉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