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发狂似地扑向陆海王,所以,陆海王也被他咬了……”
原郗一边走,一边终于向晋诚完整说出了陆时彦这五天的经历。
随后,晋诚便开始想,到底有谁能真正看透命运这双翻云覆雨手呢?
陆时彦二十二岁时,以武举入仕,英气勃发,渴望一展抱负,可官场容不下敞亮开阔的他;
二十七岁,他辞官南下玻海,晋诚曾在安澜城送他,那时的他像挣脱了束缚的雄鹰,即将骄傲地飞向他的天空;
三十二岁,他以强势和傲然的姿态第一次打败季野风,而他组建船队最初的目的不过是为了保护海上的弱者,漂流者,无力生存者;
三十五岁,他成为大海王,季野风也不得不暂时蛰伏,避其锋芒,远走苍洲;兴朝朝廷视他为海上最强者,令水师避其锋芒;
三十七岁,季野风得到自立为苍洲王的郑九鳞的支持,重新杀回玻海,两人争夺再次开启;
三十八岁,他第二次打败季野风,季野风弃家小而逃难;
四十岁,本应是他第三次打败季野风,为两人关系开启一个转折点的时机,可偏偏事情变了……
来到藏身点,在走进陆时彦的房间前,晋诚心中几乎已被愧疚的情绪填满。
“是晋诚老弟吗?你千万别进来……别进来,知道吗?”
可屋内,察觉到门外动静的陆时彦,却担忧晋诚的进一步靠近,他可能会伤害晋诚。
晋诚推门的动作一顿,脚步也停在了门槛外。
“老弟呀,这不怪你。我心思虽粗,但也能想到你离开,肯定是因为有事。所以,别听原郗说什么那晚的事,你就觉得是你的原因。人在做,天在看,这事就应该赖在季野风头上……”
晋诚选择了听从陆时彦的建议,没有走进房间,在房门外,关切地问道:“大哥,你现在感觉如何?”
“没事……不痛不痒,大哥我一辈子就是这样过来的。”陆时彦感叹,“说起来,似乎有点对不起你送给我的这个名字。你送我时是怎么对我解释它的?”
晋诚想到当时事,低笑道:“时彦,当世俊彦。”
陆时彦爽朗笑道:“是个好名字,可论俊,论彦,大哥都沾不上边,浪费你的一番美意了。”
话说到这儿,陆时彦似乎心中涌起了很多感叹,许久没再说话。
晋诚也没走。
直到陆时彦再次开口,“老弟,其实我早上还有点担心,不能再见到你……多亏了那位神医,我现在竟然还能清醒地跟你说话……大哥真的满足了。”
晋诚心中再次坚定了决定,“大哥,从现在起,请将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我。”
陆时彦静默了一会儿,思量着问:“老弟,你不走了?”
“不走了。”
三个字,就是晋诚的决心。
晋诚与陆时彦谈完后,便去找原郗问那位神医的情况。
原郗告诉晋诚,神医需要采药,已经离开。原郗无法向晋诚解释为何陆时彦意识仍然是清醒的,但晋诚却猜到定然是那位神医用药延缓了异化。
晋诚心下松了些许,又问原郗,那位神医的姓名。
原郗直言,神医自称霓影,鬼谷医仙一脉传人。
这又是一件偏离了之前历史的事。
晋诚之前听闻过霓影的名号,但从未与她相遇。陆时彦之前不曾遭遇赤眼祸乱,自然更不会见到霓影。
但她却能用药物延缓被赤眼怪物所咬后的异化,这是不是意味着……
晋诚从来不是一个喜欢遐想的人,可此刻却也忍不住多想。
好似他走过了无数漫长的黑夜,近乎最绝望的时候忽然间在夜空里见到了一丝微弱的光。
被难得昂扬的心情所鼓舞,晋诚叮嘱原郗继续做好隐藏后,便开始在兴朝搜寻起崔韶仪的下落来。
依据晋诚曾经的记忆,兴朝末年,正是崔韶仪和那个他一直寻找的人狼狈为奸的时期。
许久之前,商樾被崔韶仪算计被迫咬了她,她如愿千年不老不死,但这件事却成为了商樾永远放不下的心结。
可这不过是崔韶仪所做的其中一件发疯的事——
时局越动荡,人就会越发渴望平静。
有时候,平静能够从某些事情中获得,;而有时候,却只能从某个特定的人身上获取。
在俗世的痴男怨女中,有的人会在某一天忽然厌弃了家里的糟糠之妻,开始怀念某个曾经没有得到的情人;而有的人也会在熬死家里的丈夫后,在某个孤寂的夜晚想起年少时遇到过的惊艳少年郎。
爱情里的深情和厌弃,崔韶仪都见得多了。
所以,在漫长无聊的岁月里,她偶尔会帮一帮他们满足遗憾。
至于那些人要付出的代价,往往只有四个字——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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