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绝对不行。
路人甲的精髓就在于不被人注意,被提到时,同班同学合格的反应是:诶?有这个人吗?好像在余光里总有一个没姓名的黑色人影,但要具体想她长啥样真的记不起来。
不过没关系,每个人分配了一分钟,可落到实际上来,一分钟只是表演时间,其他还有走路上台、调整椅子等,只短短几秒,累积起来也可能救潘茗的命。
她轻微抖着腿,焦灼地想着:蹲在椅子下面,可不可以躲过一劫呢?这么枯燥的音乐课,教导主任肯定不耐烦听。看,他们开始交头接耳讨论着什么了,下一步就是离开了吧。
潘茗松了一口气,拿起书包准备紧随其后,尽快溜走。
如此想完,余光里,校领导们呜呜洋过来,隔着女主和她坐在了一排,离得很近。
潘茗不得不捂住扭曲的表情,轻轻锤着桌面,他们竟然准备好好欣赏完再走?
仔细看,离得最近的那位大叔,从肚脐眼一般的眼睛里挤出了一滴泪,还轻轻晃着脑袋,显然非常享受。
不,还是秃顶更适合你啊大叔!潘茗现在只想用尖锐指甲抓着白墙,发出刺啦刺啦让人头痛的噪音,好驱散那些堪称优美的钢琴表演。
这样一来,蹲下的主意也靠不住了,因为没了女主隔绝,领导们可以直接和躲在椅子下的潘茗对视。
“呼——”她开始出汗了,在草稿纸上推算下课时会排到谁。
已知一节课45分钟,从第6分钟开始,第一个人上台表演,整个教室空荡荡拢共坐了30个人出头,现在表演已经到一排中央。
没关系,4个人用了5分钟40秒,不算自己,班里32个人都表演完需要45分钟又10秒,正好打下课铃。
潘茗紧握的拳头松开,擦了擦手心里的汗,差不多心里有底了。
不过——前排男生突然动了,同时路喜让她看手机新消息,不知两个哪个同时发生。
潘茗先看到了音乐课群里一位同学的倡议:时间不够每个同学展示了,为了了解同学的水平,我们前面的人控制自己的时间为1分整吧。
下面一堆附议,潘茗眼前一阵发黑,趴了一下才勉强坐起来,和左边突然出现的男生对视。
诶?他刚刚坐在这里吗?
电光火石之间,在男生心虚和潘茗气愤的表情里,两人的意思以量子纠缠的状态传递给对方。
男生:我想当最后一个人。
潘茗:不,你不能!
那男生有一股清新的文气,但并不单薄,白衬衫卷起一半,露出白皙的肌肉线条,看着是个运动咖。
可在这个教室里,他和潘茗一样是弱势群体,他们俩都不想站起来直白告诉大家,不好意思,我不会钢琴,虽然在贵族学院里会钢琴就像会呼吸一样自然。
男生眯眼看了下潘茗的笔袋,判定它不属于各大品牌的任何一种,于是掏出一张黑卡,调皮地对她抬了抬眉头。
他身上那股蓬勃的生命力,让这种贿赂并没有鄙视的感觉,反而有种行走宴会的活泛,很讨人喜欢——这样的人,怎么会不懂钢琴而且羞于提到这点?
上午奖学金刚刚被扣掉三分之二,潘茗很难忽视那张卡,与此同时,她也不想帮忙拖延时间。
毕竟现在过去了6个人,这堂课才进行到15分10秒,之后一人一分钟的话,课程会在44分钟左右结束,她排在第43分钟。
往右看,隔着女主,是开始抹泪的不知名领导。
往左看,是霸占了最后一位表演资格的男生。
一条纸条被推过来:狄灿。那边流泪的是音乐课监管,他泪腺受伤了,最讨厌别人一直盯着他看了,小心被扣课堂分。
课堂监管,是用来防止学生扰乱课堂的职位,有直接从总分里罚掉分数的权/力。
潘茗立马竖起胳膊挡住右边,同时将纸条推回去:潘茗。休战,我有个主意能解决问题,就是......请开通会员解锁隐藏内容,¥500
“噗”,狄灿利落掏了一百定金,附耳过去。
路喜在一边紧张背谱,一边不自觉被旁边两个窃窃私语的人吸引走注意,同班的特优生真了不起,她还在贵族学院的人际关系里碰壁时,对方就能和仅认识一分钟的人关系这么好了。
*
表演的时间总过得非常快,几乎一眨眼,路喜就坐在了钢琴凳上,远远望的时候就知这是台好琴,近处看,海豚一般流光的曲线,像披着黑风衣的绅士。
满是硬茧的手指已好久没有摸过琴,但轻轻一触,后面的就都顺利成章的下来。
水平很差,她眼里满是欣喜,根本看不到别人的视线。
路喜以为这是喜悦掩盖住了恐惧,连带对其他人的轻视也不敏感了,但一抬头——
最后一排,一个高个子男生懒懒站起,声音洪亮,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