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身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唐清云眸子落在了她手中的茶盏上,语气冷然:“至于酒,这段时间最好戒了吧。”
她最不喜欢不听医嘱的患者了,可谁让眼前这位一句话就能够定人生死,纵然心中有再多的劝诫也只能咽了回去。
显然患者配合程度还算良好,没有出现白眼狼行为,卫将军面色讪讪,十分心虚地将手中的茶盏放了下来:“咳咳,风太大没听清,你刚刚说了什么?”
那双清凌凌的眸子看向了卫将军的眼睛,一切尽在不言中,后者眼神心虚地看向了帐篷外:“时间还早,不如我们来谈谈公子的事情吧,你可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唐清云紧握着医药箱,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将纱布放入了箱中:“只是有些猜测,许是某大户人家娇养的公子,只是被山匪追赶,和家人失了联系。”
躺椅上的女子冷哼一声:“既然知晓他的身份不一般,为何还要与他成婚?你可知……你们这是诱/拐良家男子,若是让他家里人知晓……”
那双虎目斜睨着她,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情之所系,心向往之,清云会努力护得他一世安稳,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清云尊重他的选择,再上门三书六聘,再次风光赢取他进门。”
不卑不亢,进退有度,若是她不看出身,只看这一身本事和这番漂亮话,连卫将军也无法挑出什么错处:“你是个难得的好女子,只是这乱世,好人最是短命。”
话题突然沉重了起来,上首之人突然发出了一声轻笑:“逸歌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没想到短短两年,山河骤变,他也嫁了人……”
卫将军语气沉重,双拳握紧,几乎咬碎了后槽牙,眼神带着几分杀气:“卫某当逸歌拿自家孩子养的,你要知道他并不是孤身一身,不然你的命别想要了!”
不愧是从战场上历练出来的铁娘子,那一身杀气要是换个人过来,绝对会吓破胆,只是唐清云问心无愧,直视对方的眼睛:“将军所言极是,这世道对男子本就苛求,妻夫一体,清云自当竭尽全力护他周全。”
“希望唐大夫说到做到。”
卫将军全身的肌肉再次放松下来,深知打一棍子给个甜枣,右手附在了左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微微眯起了眼睛。
唐清云看着心惊胆战,死死地盯着她的手腕,生怕她一个用力,将好不容易接起来的筋脉重新折腾断了。
双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话题再次转变:“清云是个好大夫,只是这乱世,身为医者却身不由己,会成为众多兵家必争之人,你可曾想过寻求庇护?”
卫将军给她递出了一个橄榄枝,也有意试探她是否真心归顺。
上位者的心思你别猜,到处都是坑,唐清云是个耿直的临床工作者,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对方话里有话,顺着心意说道:“内子怀有身孕,并不适合长途奔波……”
话还没说完,大脑飞速转动,慢慢垂下脑袋:“在下愿听候将军差遣,只求家人平安。”
此女上道,卫将军心中多了几分赞许之意,虽然她关心爱护赵逸歌,但她也有这个时代女子的通病,将男子视为女子的附庸之物。
卫将军眯起眼睛,面上微微笑了起来,心中却有了更深一层的计较,唐清云那身医术,若是让京都那群怕死鬼得到了,不如毁在自己的手里。
放人?!
笑话,哪怕毁了这个人,她的不到的人也好,东西也好,绝不可能让那群酒囊饭袋得到。
唐清云莫名打了个寒颤,感觉周围的气压低了几度,虽然本人脑子转的不快,但是第六感极强,再次垂下了脑袋,强烈表达自己的诚心归顺之意。
卫将军显然对她这个做法很是满意,挥了挥手,总算放过了她:“很好,既然赵小公子怀孕了,那么卫某也就不多留你了。”
唐清云在上位者的眼中坐实了“胆小却爱夫”的人设,起身告辞离开,背后之人幽幽出声:“唐大夫的胞姐倒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卫某有心栽培她,而她也同意参与这次剿匪行动。”
唐清云不卑不亢地说道:“家姐能够为卫将军效力,是她的荣幸。”
等出了她的帐篷,整个人后背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然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朝着自己的帐篷走去,这位真是喜怒无常的典范呀!
伸出手掌,想要抓点什么,她忽然明白了,只有权势,才能庇护自己的家人。
小心掀开帐篷,又将门帘系好,看向了床榻上那小小的突起,察觉到有规律的呼吸声,原本缓慢的动作更加轻缓了。
小灯似乎极其没有安全感,像一只煮熟的虾,弓着腰身环抱自己的身子,察觉到一股青松的味道逐渐围绕在他的周围,眉间逐渐平坦,嘴角微微放松,朝着她坐着的床榻慢慢挪了过去。
要不是知道他还没醒,唐清云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