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记忆里,这位绯烟长老袁风纯出场的戏份很多。此人性格尖锐,脾气暴躁,不近人情,却又实力强劲,铁面无私,光明磊落。如此性情配以此等身手,令她在整个临风派内威信甚高,人人敬畏。
绯烟长老对于自己座下弟子严厉有加,经常对原主的废柴表现大加斥责。但是,她却从来只许自己说,不许派内其他任何人斥责、贬低原主。曾有其他峰的弟子当面嘲笑原主,把原主气哭,袁风纯知道后,当场杀了过去,令那弟子在全派集会时做了检讨,方才罢休。
原主在袁风纯手下,虽然每日挨训不少,可是受到的庇护也与日俱增。是以,她对袁风纯是又爱又敬。
此次,她被赶出临风派,就是在袁风纯闭关,芳钧长老代管绯烟峰之际。
三天前,临风派一年一度的弟子集合祭祀先宗之日,就在芳钧长老正在行祭祀,全场鸦雀无声之时,原主失手打碎了手中的燃灵玉灯,使得祭祀仪式被迫中断。芳钧长老大怒,直接命人将原主轰了出去。没了袁风纯的庇护,原主真的就这样被轰下山,逐出了门派。
听闻江水甜喊师尊,袁风纯头也不回,厉声斥道:“逆徒,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我回去再收拾你。”
“好呢。”江水甜欣然应道。
她跟原主不同,一点都不怕袁风纯。毕竟,她长时间在高压环境中工作生活,接触过各种风格的老板,当中不乏笑里藏刀之人。对于这种刀子嘴豆腐心的老板,她只觉纯粹可爱。
袁风纯直接质问栾风清:“掌门,江水甜是我座下弟子,你为何要杀她?”
栾风清脸上半永久的笑容凝固了些许。这么多年了,袁风纯还是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直得有些……刺眼。
他的表情很快恢复从容:“绯烟长老,我并非针对你,只是你的徒儿江水甜自万魔渊归来之后,已经走火入魔,我此举也实属无奈。我的挣扎痛苦只比你多,毕竟,我的大弟子月白也与江水甜一样,已入魔道。”
绯烟长老中气十足地说道:“你要如何处置秋月白我不管,我只知道,江水甜是我门下弟子,就算要灭,于情于理,也该是我来。”
栾风清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柔和了很多:“风纯,你与我都是创立临风派的老人,我清楚你的性子,嘴硬心软。我知道,只要将江水甜交给你,你一定会放她走。你也清楚,入魔之人完全被魔同化时是什么样子,与其让他二人那时候受尽痛苦,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魔占据身体,不如给他们一个痛快。”
袁风纯静静地听完,说道:“当年,我灵力低微,在薛大哥入魔时,帮不上一星半点。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这么多年来我努力修炼,就是为了在当年场景重新现世时,能够做些什么。无论如何,我都要护住水甜,就算她已然入魔,我也要陪她走到最后一刻。”
江水甜心中一阵感动,随即又是一股怅然。袁风纯对待弟子如此好,却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人早已换了内核,再也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弟子了。
栾风清痛惜道:“当日,我一步步看着薛兄魔化,看着他目滋尽裂,在七窍流血,血流而亡之时,失去了所有理智,成了真正的魔。你说你要在情景重现之时做些什么,我也作此想。我想的却是,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看着我最心爱的大弟子重蹈薛兄的覆辙。风纯,你以为,你这样做,真的是为了他们好吗?”
袁风纯与栾风清的话语中,提到了一个江水甜从来不曾知晓的人。从原生记忆中,她得知,临风派由掌门栾风清、绯烟长老袁风纯,芳钧长老卢风照三人创立。创派之初,他们三人分别占据十二峰当中的三座主峰,后来又有了其他人加入,慢慢地形成了如今的临风十二峰。
从他们方才的话来看,这位薛兄是他们的旧识,最后一步步走火入魔。
在袁风纯与栾风清两相对峙之际,绯烟峰弟子们俱隐在人群之中。他们有的挺身而立,大义凛然地握着剑。有的意有踌躇,不知如何是好。
袁风纯轻笑一声:“师兄与我相识许久,恐怕也不会不知,我既然选择了站在这里,便说什么也不会退却。”
“好,自从临风派成立后,我们有许久未曾切磋过了。水酸!”栾风清突然喊出了一个名字。
在他身后,一个弟子应声出列:“掌门,杨水酸在此。”
此人身量不高,眼睛骨碌转,一看便知是精明之人。江水甜认出,他是原身同师门直系大师兄杨水酸。
过往,他心思活络,擅长察言观色,是绯烟峰唯一能摸透袁风纯脾气的人。袁风纯曾当着所有弟子的面夸赞杨水酸性情练达,比她更加适合做长老。
栾风清对杨水酸道:“原绯烟长老袁风纯执意维护化魔之弟子,已经无法胜任长老一位。水酸,你可愿临危受命,接下绯烟长老之位?”
杨水酸双手抱拳,毕恭毕敬道:“在下愿意接任,听凭掌门差遣,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袁风纯冷眼旁观:“好啊,水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