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在马车里,许茗仪此时能将鞋底走的起火来,空间限制了她对焦虑的表达。
扇河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她太信任现在的这个阿素了,只要她肯细想,就能察觉出不对来,毕竟失忆总不能叫一个人从大字不识变成学富五车。
“这件事...广为人知吗?”许茗仪瓜子也不磕了,按着自个儿的太阳穴问道。
她怎么就没想到,阿素不曾在二层停留,是因为她根本看不懂那些符书,一般的文字她尚且不识,更何况是用密文描述的,她是个孤儿,没上过私塾,最多是跟着扇河学点东西。
“我只与殷函孟说过。”谷红秀死后,殷函孟对阿素的兴趣便上来了,逼着扇河讲从前的事。
“那我平日里画符吗?”许茗仪很好奇,阿素是怎么被看作天赋好的。
“画,几乎只要看一遍就能学会。”
怪不得这小孩手指内侧没有茧子,她都不需要多练,本身就对符文笔画敏感的体质,不需要知道每一笔的意思,照着样子就能复刻下来。
多方便的修行体质,多惨淡的文化水平。
“我中午要吃的,你记住了吗?”阿素的苦衷若只是不认字,对许茗仪来说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嗯!”扇河才回过神来,下定决心般的回答道。
“你上次让我去接的那个......”这几个时辰扇河也没闲着,阿素交代她的事,她很快就办好了。
许茗仪一边帮着扇河将零嘴们都装进一个小布兜里,一边听她说浮二的事。
“接到了?”
扇河点点头,“他好像不太聪明,我们都没说你的名字,他就乖乖的跟我走了。”
许茗仪摸摸下巴,心想,无论谁去找他,他大抵都会和那人走的,因为他太想被你们接纳了。
“他是小海神吗?”扇河突然问。
“是吧。”许茗仪也只是猜测,阴哭林,猴妖,这和被驱逐的小海神重合度还蛮高的。
“将日子往前推,帮我查查谷红秀,我们第一次见到她肯定不是她真正到达这片海域的时间。”不然小阿素也不会流浪至此。
“还有,和你父亲谈谈,记得将浮二藏好了,告诉他要等我。”该嘱咐的许茗仪都嘱咐过了,扇河应当是能处理好的。
许茗仪掀起帘子,一个翻身从车架上跳下,落地却很轻,她隐隐觉着眉间发热。
扇河从车中追出来,“贝珠...贝珠说和你一起去!”
这应当是触发的剧情,但和第一次六耳金猕给她的提示感不一样,她捂住额头,察觉一阵阵的灵力波动后,带来微微的刺痛感。
我让它发生偏移了吗,许茗仪想。
许茗仪接过珠链,细细地套在手腕上,又将袖子拉下来盖住。
扇河像是要哭了,泪眼婆娑的将她望着。
许茗仪坚定的回望,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道“你也等我”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进了符楼,贝珠对这里有太多不好的回忆,许茗仪戴着她,或多或少能感受到一些她的情绪。
“别害怕。”许茗仪用了术法,掩盖住贝珠的妖气,这法子维持的时间不长,过几个时辰便得补一次,希望能瞒得住余辛。
“姐姐,贝珠...保护你。”小珍珠自身难保呢,还想保护她,许茗仪这趟实在是前途未卜,若不是为了那一点偏移,她未必愿意带着贝珠进来。
许茗仪推开二层的门进去,余辛躺在屏风后边,呼吸声清浅,室内有酒香,和古木书架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倒也不算难闻。
她步子放慢,缓缓回身带上厚重的木门。
“咔哒”一声,许茗仪僵住不动了,细细密密的恐惧感爬上她的脊背,她尽力咬紧了牙关,却还是忍不住打颤,她似乎听见贝珠和她说了些什么,但心脏剧烈的疼痛占据了她所有的感官,她的身体在不自觉的屏住呼吸,有冷汗自耳后流下,隐入颈后。
有人在盯着她!
许茗仪小口小口的喘气,隔着袖子拍了拍贝珠,表示安抚,镇定的从书架中拿出一卷卷宗来。
书格很干净,即使过去阿素不在这里停留,余辛也将二层管理的井然有序。
因为,殷函孟也会来。
那卷符书不出意外的被卡住了,许茗仪弯腰去看。
不出意外,那里有一张脸皮,明晃晃的贴在书架内层。
“囡囡,你在做什么呢?”声音很年轻,脸皮的表情很愉悦。
取悦他的大约是许茗仪的眼珠子吧,好清澈的一双白眼,配上和自己五分相似的五官,殷函孟笑的都有些咳嗽了。
许茗仪觉得身上哪哪都疼,比心脏更痛的是眉心,当着殷函孟的面她又不能表现出来,话说那六耳金猕是打算在她印堂里边搭屋子了吗
“读书呗”许茗仪和殷函孟的实力差远了,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