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这样盲目地给她进行能量输送,就会和卡帝斯体内的黑暗气息相排斥,如此纯粹的黑暗力量……这具身子恐怕会无法承受多久。
赛罗赶紧收回了手,但卡帝斯的痛苦看上去没有减少半分,分明是冰冷的身子,额上却硬生生地疼出了细密的汗珠。
忽然,卡帝斯紧闭的双眼逐渐渗出了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下来。赛罗有些手足无措,却又不知道该如何为她止血,只能笨拙地用衣袖去小心擦拭。
“光……别走!”
那束好不容易到来的光颤巍巍了几下,渐渐变弱。卡帝斯不顾疼痛地伸出了手,即便承受着灵魂和身体强行撕裂开来的拉扯,仿佛她的皮与肉都要剥离。
她跪倒在黑暗之中,向着那束微弱的光匍匐,鲜红的血遍布着她皙白的肌肤,卡帝斯以最狼狈且卑微的模样苦苦地哀求着。
“光!不要走!”
她宛如被夺走心爱之物的孩子一样无理取闹,不受控制地急切哭喊着,那是她用三千万年才好不容易等来的光芒啊!
“求求你!不要走……”
似乎是听到了卡帝斯那撕心裂肺的乞求,黯淡的光芒竟然真的再次慢慢强烈了起来,它冲破了黑暗落在这一座哀伤的孤岛,拂过了卡帝斯伸出手的指尖缝隙,倾洒在了她的脸上。
赛罗手掌汇聚着光球的能量,温柔的光芒落在了怀中人的手上,他不明白卡帝斯为什么会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不停地求着光别走,但当他将自己的光之气息洒落的时候,一直显得十分不安痛苦的怀中人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直到卡帝斯没有了声音,赛罗才敢收回自己的光之气息,赶紧去试探她的生命体征。
还好只是晕了过去。
微弱的气息回应告诉了赛罗答案,他才松了一口气,虽然体内那股暴虐的力量已经消失,但卡帝斯此时的身体状况还不是很稳定,气息薄弱,加之体温极低,仿佛自己的手掌一松开就要吹散的一缕风。
赛罗沉吟着思忖了短暂片刻,便牢牢托住了手中的细腰,另一手绕过膝弯将怀中人抱了起来。
“巴拉吉。”他低沉着嗓音唤了一声。
手腕上那银白相间的圣物手镯听到了主人的呼唤,立刻闪烁起了蓝光,它感受着主人心中所想,随后射出了一道蔚蓝色的光满,在赛罗的面前划开了空间们。
赛罗垂眸,蓝眸瞥了一眼怀中脸挂血痕的女子,又抬头环顾了这一圈四周,像是随着主人的气息般,孤岛已经开始忽明忽暗了起来。
果然,孤岛的事和她有关。
赛罗始终未能舒展的剑眉锁得更紧了。漂泊在黑暗之中的怪岛,体内有着巨大黑暗能量的孤身女子,突然出现的双生子,以及他们口中的王朝……
赛罗的直觉隐隐的告诉他,这件事情似乎大到让人难以想象。
海风吹动他好看的银发,却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思。他迈出步子,进入了巴拉吉打开的空间门。
赛罗不知道带着她回光之国是否能将一切疑团解开,结束一切。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将会是他此生最后悔的一个决定。
因为从此时,他的噩梦才正式开始。
*
宇宙的深处,那人不敢踏足的深渊之中存在着最为纯粹的黑暗。
光暗相依,不可或缺。
人们只知道在遥远的超古代,光与暗进行了一场持久且惨烈的战争,最终在圣地露露耶,黑暗王朝引以为傲的暗之子倒戈敌营,投奔了光,亲手摧毁孕育自己的黑暗。
但没有人知道,黑暗王朝至今仍旧存在。
庄肃雄伟的黑暗王朝即便历尽时间的考验,还是令人望而却步地如同雄狮一般盘踞在黑暗之中。
人们只是淡忘了它,但却无法否认,它无愧是黑暗的王。
男子静静地坐在宝贵的王座之上,一身纯黑的衣物,一头惊艳的金色碎发下是一张极为俊美的脸庞,眼下有着一颗小泪痣。他向世人诠释了真正的撒旦与妖孽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未过多久,宫殿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纳戈走了进来,来到男子面前向他单膝下跪,行了恭敬的礼仪,尊称他道:“王。”
卡洛斯闻声慵懒着抬了抬眼眸,闻道:“耶古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双生子行动向来形影不离。
纳戈羞愧地不敢抬头,只敢看着地面,小心翼翼地回答道:“耶古看了那人的眼睛,目前还在昏迷,药师还在治疗。”
闻此,卡洛斯失去了悠闲的兴致,坐起了身子,有些不悦:“意思就是你们这次任务没有完成了?”
“属下无能。”
纳戈将头埋得更低了。
但卡洛斯并没有对着他大发雷霆,沉吟着片刻后,卡洛斯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道:“她的心脏现在还在地狱之眼,根本无法承受那股力量,就这样你们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