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匆匆回了住处,发现钟离并不在后赶到往生堂,那里也是人去楼空。
“兴许去避难了。”
钟离在大事面前的处理一向令人放心,当然,不止撤离,他也可能会去帮忙疏散人群,总而言之,两处都不见人也不必过于担忧,琅青和胡桃都坚信,他一定是去做了正确的事。
琅青在往生堂顺了一件干外套,两个人一合计,当即穿过绯云坡,千岩军正在街道上疏散人群,男女老少慌不择路,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唉声载道,琅青与胡桃逆行其中,更有身弱者,不知为何竟仰面倒地,被从玉京台撤出来的白术和七七撞了个正着,大雨之下,白术虽体质羸弱,也来不及撑伞,就地做了些急救措施,紧接着几个千岩军一起抬着晕倒的人撤离。
糟糕的是,这种情况不止一例,逃难间人群难免密集,前面有人倒下,后面就会有人的步伐变慢,绯云坡的一条大路再宽阔,也挡不住人潮如海,难免挤压逃命空间,尽管如此,在这样的情况下,千岩军在大雨中呼吁有人晕倒要开路,乌乌泱泱的人群突然不再拥挤,疏松间变得井然有序,灾难面前,人人自危,但即使如此,也有大义者愿意帮助稳定局面。
黑云笼罩过来,晕倒的人越来越多,琅青不忍直视,她想拽住胡桃去到港口,却猝不及防被一束绿光笼罩,透过人海,她看到白术喘息急促,双指指着自己。
她当即明白是这位大夫所为,琅青叫胡桃去一旁等待自己,她欲与白术说几句话,不曾想胡桃捂住胸口,有些心神不宁,叫了好几声才缓过神。
“知道了,我去楼梯处等你。”胡桃握手成拳,捶捶胸口,用力吐出一口气,“......你尽快。”
她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喘不上来气。
可能是人群密集,有些缺氧。
胡桃这样想着,松开了琅青的手。
在松开的一刹那,她感觉自己的情况更差了,喉咙好像被人扼住。
拖着自己的身躯艰难来到楼梯处,压迫的感觉更厉。
不知道琅青的身体怎么样了,胡桃靠在柱子上大口喘气。
希望她不要比自己更坏。
琅青倒无不适,穿越人潮来到白术附近,他还在对昏倒的人进行紧急措施,地上的人好不容易剧烈喘气的时候,他的身躯已经摇摇欲坠,琅青连忙接住他,两个人摔倒在水坑里,多亏胡桃的元素盾,她身上的衣服没怎么被淋湿,琅青用往生堂的外衣罩住白术,如此大雨下不撑伞,他的身上早已湿透,伏在琅青的肩膀上,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的身体怎么变成这样了?”琅青惊诧的问。
“这些人晕倒是源于奥赛尔的威压,”白术重重的喘息着,“而威压源于远古魔神的怨念......”
“你是不是帮他们移走了一部分?”琅青大惊道。
白术有一项秘技,是替他人分担部分病症,医者仁心,见不得病人困于苦痛,就因为如此,他的身体才一直羸弱。
“奥赛尔长久被镇压,这怨念已经近乎于魔神残渣,虽不至于让人精神错乱,但如若我不挪走,这些人恐怕就要被困于威压窒息而死。”
“可是你......”
白术微笑着摇摇头,“我好歹有神之眼傍身,暂且无碍。”
琅青看着白术惨白的脸,“你还分了元素力给我,真的没关系吗?”
“你是要去码头吧?你一直都倔强,我知道我劝不住你,只能给你的安全尽上一份绵薄之力。”
“你怎么这么了解?”
“你忘记了?我先前在你这里碰过壁啊......”
加在身上的浅绿色元素盾正包围着琅青,不断替她削减这场雨带来的寒冷,白术不会将这份宝贵的力量化用给自己,现在运用元素力等同于运用体力,他还要留着以防民众的万一。
“......”
扶着白术肩膀的手不自觉颤抖,“他人的性命无比重要,但请以自己为重,在能力范围内保护好自己的身体,”琅青想这么说,但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嘴,如鲠在喉,只因她了解白术的为人,这句话对任何一位医生说都可以,但是绝对不能对白术说,这有辱他身为一名医者的自尊。
魔神威压既然可以被转移,那就说明已经化为实际,以她在绝云间学习的知识,只要张开屏障,就能暂且阻挡,可是......
琅青已经想到阻止魔神奥赛尔的办法,但是需要大量的力量,身上唯一的力量来源就只有自己临摹的百无禁忌箓,现在用掉一张,都代表着封印魔神的可能性小了一分。
如果在这里用掉一些保护民众,封印魔神的可能性就会变小。
封印魔神何等重要,现在就要有效的阻止魔神过来才行。
密集的脚步、孩子面临未知的哭号、与亲人失散的呼喊声还在继续,海边突然响起剧烈的轰击声,众仙与七星想必已经奋战在保护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