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2)

周赫言盯她一眼:“不喜欢?”

“没什么喜欢或是不喜欢的,只是没想到。”姜南收起烦躁的情绪,抬手将手表小心翼翼地放在客厅桌子上,又回头看周赫言。

前两天让工人换了全屋窗户,新窗户明亮,没有堆积灰尘,便在毫无遮掩下透进了外面毒辣的太阳光。

他的头发是纯粹的黑色,因为刚洗完澡,还沾着一点水珠的缘故,板寸显得整个人野味十足。

短袖布料上依稀残留着潮湿斑点,此刻也正随着他起伏的胸膛而上下浮动着。

他看向她的眸子在这一刻被光线照得偏浅,光影停留在身上,将轮廓勾勒分明,倒是没了那股子攻击性。

周赫言就是周赫言。

他不是张秉文。

姜南当初刚见到张秉文时,是很排斥他的,因为他的长相太像周赫言,像是成年了又变成熟后,她想象中的模样。

一身订制的特级西装,板正的面料,裁剪合身的样式,里头是一件白色衬衫,配了条挺括的黑色领带,衬得人愈发挺拔。

他神色冷峻,眉眼也是天生带着寒意,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细框眼镜,浑身散发着矜贵气质。

张秉文给她倒了杯茶,语调慢条斯理,温润舒适:“姜小姐,你好,我是张秉文。”

姜南看着他,他似乎将那股强大气息压制住了,即便是表现得很温柔,可眸色里没有温色。

后来在一起相处久了,张秉文倒是给足姜南温柔,人前人后都是关怀呵护。

可姜南始终觉得张秉文这个人,像是无边无际大海上的一盏孤灯,平静的海面上,它是幽深静谧环境下的明亮,当被骇浪惊涛拍打着,它就立刻成了黑暗。

在一起四年,她还是猜不透张秉文,感觉他想表现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他就成为这样的人。

张秉文就是张秉文。

他也不是周赫言。

姜南感觉自己一眼就能看穿周赫言,可能是在一个屋檐下住了四年,彼此太过于熟悉,他的一个动作,一个表情,就能猜出意思。

他痞子般笑时就是开心,如果加上眉尾上挑就是尴尬,类似于现在,他嗓音低磁,笑笑:“喜欢就戴着,不喜欢就放家里摆着,女款的,你不要我也戴不了。”

姜南只当他是为了化解尴尬,努努嘴:“知道你送出去的礼物,没有收回去的习惯。”

“除非我舍不得的东西。”

“我可没什么送你。”

“那两瓶云南白药就是礼物。”

姜南没接话,低头收拾桌子,刘海垂在脸上,她轻撩起藏入耳后又开始整理报纸。

她皮肤白,一点瑕疵也没有,就有颗若隐若现的眉心痣。

今天穿了条红色的连衣裙,倒是将清冷感撇远了,流露出勾人心魂的妩媚。

和上次顾晴婚礼上不一样,今天没有刻意打扮,只扎了个松松垮垮的丸子头,她本来就是漂亮的,像是只小狐狸,在森林里迷失,成精了,也是只涉世未深的狐狸精。

身上没有半点高中时候,扯着嗓门和他争辩,不赢就要死要活,撒泼打滚的模样。

虽然野蛮但也可爱。

周赫言看得入了神,直到听见哐当一声才回过神来,是空瓶掉进垃圾桶的声音。

厨房里的姜青山走出来:“南南,你怎么在家?”

姜南将报纸塞进筐里,“我说去酒店吃你不乐意,喊厨师来家里做也不行,你一个人做,哪来得及,做为你的宝贝女儿,我能不在家帮忙吗?再说哥回家,我总要表现出欢迎者的姿态,热烈欢迎他回家。”

“哥”这个字眼,姜青山听在耳朵里,眼神一动,没多说,只自然说道:“你们还真是心有灵犀,都想着帮我干活,正好你起来了,下楼买两瓶生抽来,我做海鱼没料。”

“我去。”周赫言说。

“让她去,小区你不熟悉。”姜青山说。

姜南的目光在姜青山脸上转了个圈,“爸,你果然是心疼哥。”

姜青山皱眉:“你别老是指挥小言干活,上学的时候买酱油哪次不是他替你去的,说好了一人一次,你总耍赖,现在快三十的人了,总不能还这样小孩子气。”

姜南有被内涵到,一时想起之前在筒子楼里的时光。

打水洗菜、淘米烧饭,包括后来姜青山警局事忙,她们轮流给姜宋洗澡,洗衣服,都是周赫言一手操办的。

她那个时候在干嘛。

她拎着一袋薯片,穿着拖鞋站在门口,她嘴里吃着薯片,还要指挥周赫言干活。

姜宋洗澡不老实会将水全部洒出来,周赫言衣服湿了一大半,白色的校服衬衫,湿了水几乎被看光,她就站那“嘎嘎笑”,也不知羞的。

姜宋也“嘎嘎笑”,周赫言也不生气,冷着脸可他还是高兴的,“姜南,你是不是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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