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秋楚能清晰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镜川不一样，他和自己当初当初吊着的男生都不一样，其他人只是她填补缺乏爱的工具，镜川可以弥补她所有缺失的一切。
她喜欢他。
两人在山洞里许下了相伴一生的诺言，只有秋霜一个人不高兴。
他一个人坐在山洞的角落里，看着镜川的目光极为敌视。
当初在拐卖团伙大本营里抛弃秋楚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自始至终陪在秋楚身边永远不离开的明明只有自己。
啊，果然是个讨厌鬼，臭海鲜！
镜川在认真履行他的诺言，他暂时给不了秋楚珠宝，就给她自己暂时能给的一切。
他用身上最漂亮的鳞片，为秋楚做了各种各样的首饰和配饰，他喜欢打扮秋楚，更喜欢看秋楚笑。
可是镜海不喜欢秋楚。
镜海在感知到弟弟回来的瞬间就提前在海边拦住了他，“我等你回来很久了，但是她不能跟你走。”
镜川对镜海很是尊重，他对秋楚说过，让秋楚看看他的一切。他的一切只有姐姐，甚至没有一个朋友。
“她救了我的命，没有她我回不来的，我知道姐姐讨厌人类，但是阿楚是不一样的。”
镜海漂亮非常，和镜川六分相似，只是看起来比镜川更难以接近，她冷冷抬了眼，“可以啊，你把她带回去，告诉鲛人们，你带了一个人类回来。即便所有鲛人都知道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可我们两族数百年的血仇，能轻易被化解吗？你确定她不会被撕成碎片吗？”
镜川垂下眼眸，思衬片刻后道：“那打扰姐姐了，我带她来看过你就好。既然族人不欢迎，我也是理解的，我带她在人间云游四海即可。”
镜海眉头微微一皱，又很快松开，冷笑一声：“那你对得起我这百年来对你的教导吗？我让你背负的未来，居然比不上一个人类的女子？你要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爱情，放弃你的族人？”
“姐姐，我才是被放弃的失败品。”
“阿川，你是最成功的，否则我没必要从斩尾之刑下救你。”
……
他们暂时没回去海底，秋楚在山洞里给他煮汤时发现镜川有些魂不守舍，他低声呢喃：“姐姐救我，原来只是因为我是最接近成功的啊……”
他轻笑着低下了头，落下来的黑色碎发遮盖住了他蓝色的眼眸，只露出光洁的下颚，还有紧抿着的唇，像是被撕扯的花瓣。
秋楚给他盛了一碗汤端过去，在他面前蹲下，看见了镜川寂寂无光的眼睛。她轻握住镜川的手，听到镜川近乎自暴自弃的一句：“我原以为姐姐救我，是因为在意我这个弟弟，原来不是。那如果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品，是不是不配被她拯救，连存活的意义都没有呢？”
“有的。”秋楚的声音温柔有力，“镜川的存在对我非常重要，哪怕你什么也不会，也是我最重要的，天知道我在沙漠里看见你有多激动？你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我就觉得自己看见了光。”
他们想回去继续和温湘云游四海，却看见了有人出海打渔。那渔船没有船帆，靠灵力驱动，是修者在驾驶。
他们将渔网拖拽上船，网中也不是普通的海鲜，是在挣扎的鲛人。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镜川松开了秋楚的手，击沉了那艘渔船，放跑了那些鲛人。
回来时他捂着脸道歉，“对不起阿楚，我觉得我不能离开，海族需要海神振兴。我从小就是为了这个而疯狂学习练习，为此我努力了一百多年啊……”
秋楚理解他，这是他从下背负的责任。如果换成她看见同胞被抓捕贩卖，被当奴隶使唤，命如草芥，她也会抓狂到想要杀了那些人，更想拯救同胞。
镜川没错，他只是有自己的责任，秋楚非常理解。
镜海最后还是松了口，允许他带秋楚去海底，但是绝不能让秋楚进去海底王国。
小沙雀讨厌水，收拾东西的时候，秋楚原本提出想让他在岸上等，可是他拒绝了，“我不喜欢等待，更不喜欢分开，我要一直和阿楚在一起。避水珠给我一颗吧，从沙漠到中原我都没有离开你，大海也阻挡不了我要跟着你的决心。怎么样阿楚？我是不是比镜川更可靠一些？”
秋霜靠不靠谱秋楚不能确定，但是镜海肯定是不靠谱的。到了海底，她把秋楚安排在一个很偏僻的角落，提供居住的贝壳也小小的，旁边还是海底峡谷，掉下去了不知道能不能游上来。
秋霜在海底很不舒服，维持人形很是艰难，干脆变成了原形被秋楚抱着。
秋楚偷偷摸摸靠近过鲛人居住的地方，他们的贝壳都好大，而且鲛人貌美的传言不假，各个都美若天仙，像是海底的精灵。
直到那些海底的精灵发现了她，表情瞬间难看至极。
“人类？”
“怎么会来到海底？”
“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