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托着下巴,好整以暇地换了个问法,“裁决者,送葬人——这些名号完全没有印象吗?” 柔弱的少女有些不适应地向后走了一步,“对不起……”这一声道歉在此刻显得那么无力。 “原来如此。宫川小姐完全没有自己是猎物的自觉喔。” 太宰治终于微笑着收紧了他用语言编织的那张网。“好可怜呀。” “真的,好可怜啊。” 他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全是怜悯。 专心演戏的宫川由奈:? 猎物?什么猎物? 是横滨人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给她脑袋上安了什么新的剧本吗? 不过不得不说……这个剧本方向,有点意思。 造物主心情愉快地想。说不定可以利用一下。 而利用前的第一步,就是知道太宰治这方面的全部想法。 宫川由奈在心中打定主意等会让黑天鹅马甲跟他友好交流一下,表面上则艰难地挤出拒绝的话语。 “不要说了……” “头,好痛。” 在太宰治的眼中,她只能说出简单的字词,更加复杂的情感无法用言语表明,只能全部堵塞在喉咙里。 这让少女面上的痛苦越发明显,那双红色的眼睛愈加湿润。 像一朵即将破碎的玫瑰。 太宰治看着这样的少女,恶趣味的笑容更重了,“什么~听不懂欸。宫川小姐不会表达吗?” “你觉得我说得很过分?所以是要哭了吗——可爱的小姐?” 太宰治的眼里全是玩闹的意图,语气里则带着一种温和又刺人的笑意,像是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把她下意识的反应和破绽,全部都逼出来。 宫川由奈倒是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的垃圾话上,而是在心里估算着黑天鹅马甲具现化,再赶过来的时间—— 三,二,一。 够了。开哭。 ………… 黑发的绷带少年原本一副毫不在意自己的话会伤到人的模样,像顽劣的小孩般吐了下舌头,脸上是满满当当的笑容。 直到他看到少女眼里将落未落的泪珠,太宰治:“……!” “嗯嗯嗯?”他兀地收起了笑,“为什么真的哭了啊。” “我可没有欺负你哦?” 毫无自知之明的太宰治凑近了一步,西服外套口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的纸巾被他握在手心里。 “好啦好啦,只是问你问题而已。开个玩笑,不要哭嘛,可爱的小姐——” “我不是故意的呀?” 他朝宫川由奈递出纸巾,满脸苦恼,“我的本意并不是让你哭啊,宫川小姐。” “最后一个问题,不回答也——”没事。 太宰治的话没有说完,就看到了少女深深呼吸,站都站不稳地踉跄了一下,微微仰头,那片唇白得如同枯萎凋零的花。 “好,痛。真的,好痛……” 少女如同撑着最后的意识,在用最后的力气喊着自己很疼,透明的眼泪掉得越来越汹涌。 直到她晕了过去,黑发少年才终于意识到了自己问话对象身体的异常。比他想得要严重得多。 他的脸上不管是鲜活的笑还是冷淡的笑,都在这一瞬间消失无踪。 太宰治像是做错了什么事的猫,脸上难得流露出属于这个年纪的无措,他下意识地要伸出手接住昏倒的少女—— 突如其来的黑潮就阻止了他所有的动作。 黑泥对他冰冷而危险,对宫川由奈却格外的粘腻和温柔。 它如同一只流动的手,沉默地托举住少女的身躯。 不管是苍白的手指尖还是纤细的小腿,就连空中飘荡的发尾都被黑泥软绵绵地吞进去,包裹住,如同一层无害的流体变成的酒杯,将她盛放其中。 ……真正的任务目标,终于出来了。太宰治想。 他连躲都没想躲,眼色冷淡地看着黑泥向自己爬行,直到他的腿和腰部真的被切切实实地包裹住—— 咦?居然不是…… 太宰治总算露出了个有些困惑的表情。 他正想要张口说什么,银色的十字架向他的脖子笔直地飞了过来。 被这么划一下,脖子绝对会断。 太宰治的反应不算慢,险险地侧着避开,头发丝被轻而易举地划落。 除此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