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依旧空荡荡。一间在街头,等活的车夫们也都被赶走了,所以往日繁华的街上只有个廖廖几个店,显得说不出来的清冷。
“哎呦师兄您上我这来喝酒可不行,再喝大了我抬不动你。”
临近中午,张凤竹突然来了一间。坐到石桌边,把自己带来的一竹筒米酒倒到一间特地给人准备的水杯里,而后抄起杯就开始……小口小口抿。
今日义楼大拍卖会,没呈递拍品,没想凑热闹买东西的都在家里好好地遵守官府的封锁令。当然,今天管得不严,不遵守也没人管你。只是现在因为献祭教放火的事情,一般人也不太敢单独出门或者多人扎堆。
今天一间就一个陈迎秋一个新小昭在铺里,有点儿闲的没事儿干。日上三竿的,突然看到张凤竹来了门口,陈迎秋决定也出门聊聊——其实是想跟大舅子搞好关系。
这个是必要的,虽然陈迎秋张笑愚俩人自由婚恋,没人撮合也没人把关,而且从过程到结果儿戏得不得了,但好歹两家还是有亲人的,怎么说也得相互熟悉熟悉,打打照面什么的——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规矩嘛。
“要不来点儿?”这话随是疑问句,但张凤竹的语气是轻且冷静的,这语气伴随着,仿佛又变成了一身柔美又带些傲气的气质的那个张凤竹。拿着另一个空的杯,对着门口劝他的陈迎秋做出递杯的动作。
见张凤竹邀请,陈迎秋抬腿迈出门槛,接过张凤竹的空杯,另一手拿起他们当铺自己提供的白水壶,把一口白水倒进了杯里,“不用了,笑笑不喜欢我喝酒啊或者别的这些不好的东西。”
“少来,随便拉一个人酒量都比不过她。”
“那能一样么,我又不是她,她自己喜欢,但是不喜欢我喜欢,所以我就不喜欢咯。”边说着,陈迎秋边被自己这一大串的不知道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的话给逗乐了,“再者说了,笑笑有多能喝我还是见识过的,还有上次为了什么喝多了我也还记得哦。”
闻陈迎秋言张凤竹眼底闪过一阵心虚,用不着调的话开脱。上次好像是因为张家班的班主交接班,张笑愚气不过张凤竹一点儿安排没有就把一个烂摊子硬塞给她,于是大半夜出门找张凤竹想把话说清楚,结果被张凤竹拉去喝酒。
刚开始说是张笑愚单方面把张凤竹灌个烂醉,后来看师兄醉到睡着了之后张笑愚开始借酒劲反思自己。反思自己是不是心思不够沉稳,太冲动,爱管闲事儿,还有说话直愣愣的,是不是有些不精明。
最后干脆“才不是呢,我张笑愚就是最好的,我怎么做是我的事,听别人的评价我才是真傻。”自我安慰之后猛灌了一口酒。这一次她把自己喝得有些晕乎。脑子开始变得懵起来。
事后陈迎秋看两个人争论的热闹乐呵呵地锐评“这事儿你俩都有错,谁也别赖谁。”话音刚落地没两秒钟,因为宿醉互相埋怨的两个人愣了一会儿齐齐把头转向陈迎秋。陈迎秋被盯得毛骨悚然。
就这次事情之后,张凤竹才发现陈迎秋压根不是什么闷葫芦。或者说他对这个词定义就是有问题的。他一直觉得陈迎秋话少,但每次说话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个字一个字蹦的那种清冷的人。陈迎秋损起人来可真烦人呐!
这样他张凤竹其实就放心了。毕竟张笑愚她的外向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外向。笑笑都有了和她合拍互补的人,那我是应该放心了。
京中义楼拍卖会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台上一件又一件稀罕的物件被展示出来,一次又一次地引得全场的人赞叹不已。
又一新拍品即将上台,人群开始交头接耳讨论起来。有猜物品的,有猜价格的,还有根据刚刚的几件拍品推测之后拍品的样式的。说是找找规矩。
拍卖官高昂嘹亮的声音再次响起, “下一件,古董梳妆贵,起拍价两圣钱。”
这柜子不光是单独一个柜,里面的梳妆盒,修眉修发各类器具一应俱全,虽然在二楼看不太清,但依然引得王白眼前一亮,拉着已经混得很熟的张笑愚问道,“哇——这是什么材质的啊,竟然有这么光亮的木质品!”
原本张笑愚只是想来看个热闹,刚看到一把特别漂亮的道具红缨枪,一没忍住就花了一个圣钱拍了那把枪。光拍下一看肯定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反正年前班子里的一把火烧毁了好多东西,买些道具也是理所当然的。
问题就出在她并不是很识货,下一层拿到“已拍成功,拍卖会散场后于展区取拍品”的一块木质牌子之后,近距离地观瞧了一下,发现这东西好像根本就不值这个价。
回去便和林幼安“哭诉”这个事情,林幼安听了后一脸疑惑不解“哎?参加拍卖会还要在乎买的东西值不值吗?”虽然她也不是很懂拍卖会,但她大概能懂张笑愚的想法。
林幼安的消费观念和张笑愚差得不是一点半点,虽说林幼安从小生活在小城市,张笑愚在信京长大的。反正除了张笑愚以外,林幼安再没见过会说出来“花钱会让我有罪恶感”或者“小时候我觉得花钱是一件特别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