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顾夜歌全程任她们骂，她也有解释，也有反驳，但得到的却都是两人一应一和阴阳怪气的嗤笑，或者是怪腔怪调地重复一遍她说的话，讽刺意味十足。
顾夜歌若是罢休，倒还好，她若是非要争，对方便更加起劲更加不依不饶，更加尖酸刻薄阴阳怪气，偏偏话语本身又没有完全过界，多是一种语气上的冒犯，无赖式的撒泼，一时之间，顾夜歌想反驳都很难反驳痛快。
但她一时口拙，可不代表RING也一样会口下留情。
不能骂得太难听怕招黑被挂？没事没事，饭圈少女内涵嘲讽起来，人均盖世文豪。
一时之间，弹幕上精彩纷呈，后来有微博大V，总结了部分RING嘲讽李枸的句子，一个晚上的时间，转发直接破了十万。
没办法，实在是太好玩太逗了。
但彼时顾夜歌不知道这些，短短不到半个小时的游戏，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博物馆，在欣赏生物的多样性。
什么方面的多样性？无耻奇葩方面的。
顾夜歌的MVP显示出来，她还没说话，李枸已然先一步开口：“哟哟哟，MVP好厉害啊，真尼玛牛逼，你怕是打的孤儿游戏……”
怪腔怪调到一半，她又冷嗤：“谁跟你一起打游戏，也是倒霉。”
顾夜歌没说话，她感觉自己台词被抢了，有点不开心。
——谁跟你一起打游戏，也是倒霉。
默默下定决心，打死也不会再和李枸有任何私下的交际，她退了页面。
在退页面之前，干净利落地把对方给拉黑了。
这样其实不太好，也许对方会发现她把自己给拉黑了，多个敌人不如多个朋友……管他呢，她就要拉黑。
顾夜歌熟练地打开视频APP，开始看1m和红房子的练习室舞蹈，播放键还没有点开，一条微信就进来了：“白晨：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们是这样的。”
顾夜歌的视线定在屏幕上方的消息上，直到消息消失，她没有点进去回复，而是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头，抬头仰望天花板，沉重地叹了口气。
能怪他吗？他有什么错？
又不是他让李枸郑佳琪这么干的，同龄异性兼同事，本身身份就有些微妙，白晨又不是顾夜歌男友，没道理为她出头。
白晨觉得抱歉，无非是因为他没有制止，但想也想得到，如果他出面，局势会有多尴尬，何况还未必有效，对方更加得寸进尺都有可能。
会这么想，是他绅士，但她可不能也这样想。
长长地叹了口气，顾夜歌点进微信，回复：这和你没有关系，你不必道歉，是我玩的不好，拖累你们了。
好在没有再回复进来，不必虚假地客套，顾夜歌百无聊赖地晃晃脑袋，她当然不可能生除了当事人之外任何人的气，谁都没有责任必须为她出头，除了她自己——她自己如果都做不到的事情，又怎么能要求别人为自己做呢？
她只是有点不开心，嗯，很不开心。
她果然不适合玩游戏，太令人不开心了，还是练习适合她。
有些事是生活中微小的刺，因为太过细小所以没法使力拔出，看似无关痛痒，却因全然无法治疗，只能隐忍，而在岁月中抑郁溃烂成暗疾。
连顾夜歌都没有想到，在她都几乎已经忘记这件事时，会有许多人，因为在意她的感受，以自己的方式，掀起一场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