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上楼听橘枳指挥,橘枳指不沾尘,异常轻松。
被派来打探消息的阿珍瞠目结舌,她们是一直很想橘枳走,但……她真就这么快,这么干脆地走了。
这感觉很有些奇怪,她们觉得自己还能为着“赶走橘枳”这个目标齐心协力地去努力、制定种种计划时,对方忽然这么干脆地离开,像石头终于落了地,也像是手中提着的东西,忽然就没了。
“赶走橘枳”“欺辱橘枳”……对于她们而言,是像团建一样让人兴奋的活动,让她们着了魔似地做出更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来;同时,这也是康璧、肖泽交给韩归的投名状,她们需要通过欺辱橘枳,来体现自己对韩归的忠心,体现自己的听话,体现自己的价值。
但这个目标,忽然就没了。
她们觉得一阵空虚。
甚至有种莫名的心虚与惶恐。
这感受止于当天晚上。
她们收到了辅导员发给她们的赔偿单。
赔偿费、搬家费、宿舍装修分摊的费用……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足够让她们这个月借呗待还款再翻一倍。
康璧傻眼了。
韩归愣住了。
肖泽气疯了。
她们气势汹汹地堵住橘枳,先声夺人地要求橘枳给她们一个说法。
橘枳根本懒得理她们,直接转身就走。
肖泽神气了:“你心虚了!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别想走!”
围观者众,众目睽睽之下,橘枳啪嗒一声甩开肖泽的手,冷笑:“你们都直说了,就是要欺负我,我和你们沟通,有半点意义吗?”
肖泽愣了。
这话……她们还真说过。
彼时多得意,几人都想赶橘枳走,便以为当代还流行陶片放逐法,自己就是无上正义,在橘枳面前狂妄嚣张到无法无天。
围观群众一阵哗然。
橘枳只冷笑:“你们为什么得赔这么多钱,你们做过什么事,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我懒得和你们多费口舌。”
肖泽瞪圆了眼睛,脸上浮现出一种讥讽又心虚的古怪神色来:“你在胡说些什么?”
橘枳微微冷笑。
韩归扬起脖子:“你还打人了呢!呵,平日里装得那么乖,打起人来……”
“我打的就是你。”
“韩归,你自己说句全班男生都是你的舔狗,就真以为自己是公主了?别人非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先撩者贱,你自己怎么犯贱的你心里没点数?”
“自己先动手打别人,打不过就跑来卖惨?”
韩归理直气壮地扬起脖子:“我们先打你了吧?我们打到你了吗?章蕾煦,我可是有视频的……”
她们的想法异常清奇——虽然是她们先动手,但是橘枳在巴掌落下之前反击了,没挨那一巴掌,所以是橘枳先打她们。
“你放啊。”
橘枳面无表情。
“有视频最好,拜托你快点放,把你们最开始怎么辱骂我攻击,之后怎么被我打得满地找牙的视频,全部都放出来,让大家都来看看你们的丑态。”
周围人议论纷纷。
“卧槽,这也太……”
无数讶异的目光投到她们身上,橘枳早已习以为常,韩归和肖泽却受不住,整个人都开始慌乱。
橘枳神色淡漠。
“你们还是考虑下怎么赔钱吧,越拖,代价越大。”
“我们凭什么赔钱!”肖泽状若疯狂,“橘枳,你给我等着,老子下次找人……”
橘枳对天翻了个白眼,耸了耸肩,冷笑一声,径自走了。
肖泽下意识地想拦,可她手伸出来的那一刻,便橘枳狠狠地打了回去,剧痛让她回想起不久前的记忆,她浑身一抖,不敢再动了。
后来韩归联系自己的“姐姐们”,联系自己的炮友们,但橘枳最终也没有给她们与自己沟通的机会,而是通过辅导员,顺利地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赔偿金。
扬眉吐气,通体舒泰,莫过于此。
橘枳为什么一定要拿到赔偿金?
不是因为她缺这笔钱,而是因为,对方穷。
就肖泽康璧的家境,这笔钱,大概率得靠她们一杯酒一杯酒地吞、一个盘子一个盘子地洗……披星戴月,合着辛酸与委屈赚回来。
橘枳不需要对她们多做什么,拿走这笔钱,以肖泽康璧的生活方式,社会自然会给她们教训。
这笔钱,对于她们来说,那是割肉。
这就相当于,自己从她们身上割下来一块肉,然后拿来做了顿香喷喷的烤肉。
还有比这更爽的事情了吗?
要是她们不缺钱,她可能还没那么想让她们赔钱。
但她们既然这么穷,钱对她们这么重要,那当然是……得狠狠地宰个爽了。
米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