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找女人总能搞到钱的,软的不行就上硬的,哪个扛得住?”
小沈伊也不知道她爹为什么突然就躺在地上了,她大口大口地吃着烧鸭腿,吃的好惬意好满足。她看见她爹右手的烧鸭落在了地上,沾满了沙石,小沈伊才不嫌弃,从地上抓起烧鸭,细心地抹开鸭皮上的细沙,开开心心地拿到嘴边咬下一大口。
旁边的人终于注意到了毫不起眼的沈伊,顿时议论纷纷。
“哟,这不是他家的孩子吗?怎么跟没吃过饭似的,这么可怜。”
“你心疼这孩子做什么?赌鬼家里能养出什么好东西!”
“要不要将这孩子送回她娘那儿去?”
“要送你去送,我可不去,不想沾了晦气。”
“你这话说的……那我也不去了,又不是我家孩子。”
言语间,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百姓闻声纷纷朝街边散去,怕挡了官人的道。
所有百姓都让道了,只剩沈伊懵懵懂懂,还坐在大道中间吃脏兮兮的烧鸭。
“吁——”马车急刹在沈伊面前。
车夫满脸不耐烦,高声问道:“哪儿来的醉鬼和小孩儿,赶紧抱到路边去,别被我这马车给碾死了!”
周围的人翻白眼:“又不是我们家的孩子,我们可管不着!”
“就是,这赌鬼天天欠钱,赌鬼的孩子能好到哪去,两个一起碾死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坐在马车里的方青黛听见争执声,掀开车帘,从窗子探出头去,一眼便看见了坐在路中间的沈伊,看起来好小一只,年纪是不是也要比她小得多?
方青黛跳下马车,颠颠地朝沈伊跑去,把马车夫吓了一跳:“去哪啊,祖宗诶——”
方青黛伸手将沈伊扶起来。
沈伊抓着烧鸭抬眼:“哇!”
那是她第一次遇见方青黛,方青黛穿得那么漂亮,笑起来那么好看,扶她起来的手那么柔软,她犹如一束光将她破碎的人生照亮。
光芒落在碎玻璃上,折射出更绚烂的风光。
她跟方青黛成了最好的朋友,她这只地沟里的老鼠竟然有一天也攀上了凤凰。
方青黛带她去了最好的酒楼里吃饭,沈伊这才意识到,原来餐桌上是可以同时出现脆皮烧鸭、白切鸡、白灼虾和清蒸鲫鱼的。
方青黛还带她去买了新的衣服,她给小沈伊挑的是白色,说白色衬她。沈伊哪里穿过白色的衣服,她怯怯地说:“不、不穿白色,白色容易脏,我娘要洗,我娘手痛。”
最重要的一点是,每当她娘亲洗衣服洗得手疼了,就会失控,会拿着藤条抽她,抽得她皮肤直渗血,她哭得越厉害,她妈就抽得越用力。后来沈伊便练就了一项绝技,无论多疼,她都可以一声不吭。
“洗衣?你娘亲为何要自己洗衣?”方青黛想不通,这等琐事不是有人帮忙做吗,既然洗衣会让手疼,又为何还要亲自做,爱好这般独特,当真奇怪。
那晚,小沈伊穿着崭新的白色衣裳进了门。和她一同进家门的,还有在醉酒后被债主打了个半死的沈父。债主抓着沈父的衣领,好似拽着一同昏睡的猪,他看见沈伊的衣服,气极反笑:“你家孩子什么时候穿得起新衣裳了?”
债主一把薅过沈伊,仔细打量一番,又将她狠狠甩出去,厉声质问沈母:“这料子还是云锦!连我都穿不起云锦!你家发财了?啊?”
等催债的债主走了,沈母目眦欲裂地将沈伊按在地上:“哪儿来的新衣裳?你上哪儿偷的衣裳?我在问你话!”
白色的衣服果然又变成了灰色的衣服,她早说过不要白色吧,你看,又弄脏啦。
沈伊小声反驳:“我没偷,是姐姐送给我的。”
沈母一愣。
……姐姐?哪有什么姐姐?莫非这孩子上哪儿去认识了个有钱人?
沈母瞬间换了脸色,温柔似水:“伊伊,你说的是哪个姐姐呀?娘也想认识一下,你知道姐姐住在哪里吗?我们一起去找姐姐玩好不好呀?”
“好呀!”沈伊道。
沈伊将沈母带到了方府门口,沈母大吃一惊。
妈呀,这可是大官家里头,讹一把不知道能赚多少钱呢!
沈母舍去一张老脸,决定到方府门口撒泼去了,非说她家如今过得这么苦,跟方青黛那贱蹄子脱不了干系!都怪方青黛要招惹她家沈伊!都怪方青黛要做这烂好人,害得她丈夫差点遭人打死!她差点就要守寡了!
那天围观的百姓特别多,方家的人自始至终都没露面,只叫家丁将沈母的腿打折了扔远些,被丢远的沈母又锲而不舍地拖着腿爬了回去,继续鬼哭狼嚎。
最后,方府被吵得不耐烦了,家丁像喂狗一般将银子摔在地上,沈母趴在地上一块块去捡。她数了数,一共讨到了五十两银子,这五十两银子对她而言是一笔巨款。
沈伊见她开心了,拉拉她的衣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