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凝回到沁园的时候,冬儿喜极而泣,抱着顾清凝哭了好一阵才劝下来。
顾清凝换过衣服,梳洗过,问起最近有没有唐癸一的来信。
“有是有。”冬儿给顾清凝挽了个双丫髻,道:“知道小姐嫌字丑,不耐看,特地看过了,没见到有‘长公主’几个字,但是奴婢识字不多,兴许看漏了也说不定。”
“不必了,我到三月之前都在园子里,此事你不用再操心了。”
顾清凝从首饰盒里尽挑些宝石头面簪上,六七个宝石戒指几乎戴了满手,之前带得回来的空戒托丢了回去,冬儿已经见怪不怪了。
“太好了,小姐终于可以休息了。”
冬儿是真心为自家主子开心,一边沏了杯热茶放在顾清凝手边。
花花一路像匹小马般赶过来,抬起前脚搭在顾清凝膝盖上,小老虎虎现在半米长,站起来气息都能够到顾清凝的脸了,卷着尾巴,夹着嗓子,不住地撒娇。
“我遇到子澈了。”顾清凝挠着花花的下巴,银斑虎舒服的眯起眼睛。
“真的?澈少爷什么时候回来?奴婢住处已经收拾好了!”
“还得过一阵吧,不过他很好,交了新朋友。”
“什么朋友都比不过小姐和澈少爷打小的情谊的!小姐放心!”
顾清凝失笑道:“有什么不放心的,能交到朋友是好事。这两天园子有什么事吗?”
“对了,林大人和朱娘子差人上门问,奴婢什么也没说,打发走了。”
“那个林越诩?以后不用理他。”
“但他不是什么太府寺的大官吗?”
“那就客客气气的,然后不用理他。”
“是,奴婢省得了。”
“朱娘子那边我亲自去一趟。”
“奴婢可以去吗?”
“可以啊,想去哪里让鹅先生或者花花陪着就好了,不用被这个园子拘着。待会我把阵布好,就不用这么担心了。”
“除了担心园子,也想借小姐的名义求朱娘子帮个忙?”
“什么?”
“奴婢想跟朱娘子身边的人学学怎么梳头,这可太复杂了,前一阵子琢磨了半天,怎么都不会。”
“这些天辛苦你了,等上些日子,园子里就能多些使唤的人。”
“不辛苦!都是奴婢的本分。”
“你拿主意吧,学也好,慢慢物色人也好。”
“那敢情好!多学学总是好的,便是让别人做,也得自己看得出好赖才好。”
顾清凝浅浅呷了口茶,不置可否。
“咱们银箱里,只算容易带的,银票,有多少?”
“小姐平日都爱用金豆子、银锞子和裸石,票匣子很少动,奴婢也记不得了,要不要现在去看看?”
“不急,这几日抽空看就成,凑个一两亿的备好。”
“小姐!你哪有这么多!一亿和两亿差别也很大!您是要去买皇宫吗?”
顾清凝被噎了一下,讪讪道:“呃……那你先看看吧,尽量多凑凑,回头告诉我。”
“奴婢知道了。”
主仆二人简单用过膳,顾清凝将沁园的迷踪阵布好,能让无知无觉的避开某些地方,也让窥探之人看不真切,还有小小的防御阵,给对破阵和闯阵之人制造点小麻烦。
到朱娘子做事的铺子上时,已接近傍晚。
顾清凝就前日放鸽子的事情道了歉,便拿出京畿密林的手帕问朱娘子有没有什么线索。
朱娘子请了布庄上裁剪的匠人来,说是最为熟悉布料的性质。
匠人搓搓闻闻,水洗火漂,一样样繁琐的鉴定了半炷香的功夫,才谨慎的来回话,
“回禀贵人,这是天丝提花缎,虽然看着平常,但来头却大。”
匠人拿托盘摆了两种白色的绸缎,“贵人请看,中州的绸缎偏柔偏软,多是贵人这样的富贵人家做里衣,或者作帛书用;而这种挺阔的提花缎,是东泽那边喜欢的风格,特别是这种天丝,防火烧,透气、吸水性又极好,用这种布料做手帕子……这个天丝啊,是天蚕丝,产量极低……”
匠人看了看朱娘子,“李师傅,你别绕弯子了,有话直说无妨。”
“那老朽就直说了,这手帕子的主人,怕是来自东泽皇室。”
李师傅偷偷瞅着顾清凝的反应,顾清凝仍然波澜不惊。
“谢谢李师傅,李师傅真是技艺精湛,令人佩服。”
“贵人谬赞。”冬儿赏了颗金珠,李师傅推却,朱娘子也说不用给,于是作罢。
“有劳李师傅了,改日再请师傅吃茶。”
“不敢当,职责所在。那老朽就先告退了。”
顾清凝又同朱娘子闲扯几句,提了冬儿学中州梳头的事,朱娘子欣然答应。
是以吃过半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