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次赴宴的人不仅只有兄长一人,还有孟司徒。孟司徒之女孟檀昭向来与陈沐恩不对付,一听孟司徒入宫,陈沐恩的一颗心却怎么也放不下来。
“沐恩,入皇宫,就在宫墙外候着,不可胡来。”
“兄长说的是。”
自打老将军的身体撑不住后,家里都是兄长连年在外征战,他战功赫赫,难免不叫人嫉妒。此次入宫,必会遭到那老奸巨猾的孟司徒的弹劾。兄长尚且年轻,定然是应付不过来,可惜陈沐恩也不能闯进皇宫去帮他说道说道。
将军府如今权势滔天,日后陈沐恩入宫,更是要小心翼翼。陈沐恩打消了闯宫的念头,乖乖听着兄长的话。
母亲也摸着陈沐恩的头,“我的好沐恩,日后入了宫可得安分些,莫要丢了老将军的脸面。”
马车颤颤巍巍地停在了宫墙外,兄长解下佩剑和披风,正是意气风发时,没有哪位女子会不钦慕兄长。当然,除了孟檀昭。
传闻兄长与孟檀昭是青梅竹马,在陈沐恩看来,兄长是迷恋孟檀昭多时,只是一直未表明心意。陈沐恩虽与孟檀昭不对付,但也明里暗里给他们俩说过几次媒,挨了老将军好一顿打。
陈沐恩枕在母亲的腿上休息。
约莫到了傍晚,陈沐恩悄悄地下马车准备迎接兄长。
高空朗月,差不多等了半个时辰,就见兄长垂头丧气地往陈沐恩这走。
陈沐恩心道不好一定是兄长被那孟司徒弹劾了,还落了下风。
“兄长,何苦垂头丧气?”
“日后,这宫墙怕是都进不来了。”
陈沐恩跟着兄长上了马车,等她们坐稳,马夫就启程了。
听这意思,看来应该是兄长被革职了。陈沐恩不免往细处想,兄长近几年战功赫赫,怎么会因为孟司徒几句话就将兄长革职呢?看来还有人嫉妒兄长如此年轻就身居高位,这苦恼定是跟随兄长很久了。
当今圣上做事如此鲁莽,在陈沐恩心里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
这几年大晟王朝经济衰微,此次若不是兄长打通和古唐国的经济命脉,只怕如烂了根的朽木,摇摇欲坠。今时,圣上恩将仇报,闹得将军府鸡犬不宁。
不出几年,这大晟王朝也要下雪了吧。连年大雪,覆盖于高楼之上,寒了将士们的心。
陈沐恩轻声道:“兄长,莫要伤心,来日必上前去盘问个清楚。”
兄长听到陈沐恩的安慰,心放宽了不少。只是路途中没有再开口的心思了。
“咳咳……咳咳……”陈沐恩一手用丝帕捂着嘴,一手拍着自己的胸膛,最近的病情又加重了。
老将军从去年起就遍访名医,至今也未出结果。只是每每咳嗽之时,会感到难受,并无其他。
兄长闻声,急忙拿起梧枝绿色的茶杯递到陈沐恩拿着帕子的手中。
陈沐恩急忙将帕子收回袖子里,接过兄长递过来的茶杯,浅浅地饮了一口水。
不多不少,刚好缓解了疼痛。
“老将军近日又差人去寻找名医了,沐恩,放心吧。”他接过陈沐恩的茶杯,轻轻地放在座椅上。
“兄长,最近车马来往多,此时派人,可不得等好些日子。”
“不会,很快的。”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方干净的帕子,照方才那般递给陈沐恩。
陈沐恩一面拿起帕子轻轻擦了嘴角的水渍,一面听他说。
“走的是洛阳城的小路,不出半日便能返往。”
一年是差人去寻两次,若按着这个次数盘算,大约十年吧。去得勤些,少说也要五年。
名医难寻,也不是江湖人士瞎吹的。
马车颠颠簸簸,大约行至半夜,就到了将军府。
陈沐恩喊醒阖上眼睛小憩的母亲。
母亲悠悠地转醒。
“母亲,回家了。”
陈沐恩先行下马车,搀扶着母亲下车。
随后兄长也翻身下了马车。
这一幕不禁让陈沐恩想起了兄长逗她开心的那日。那时,她才刚刚识字。
“沐恩,认识吗?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沐恩,快叫“兄长”。”
“沐恩,我带你去见见老将军和母亲。”
……
那日他同陈沐恩说了许多,生怕自己介意彼此的身份而生疏了,而从那以后,兄长便和她成为知心兄妹了。她从小就爱捯饬兄长的书房,里面都是些“兵书”,久而久之,对“行军打仗”也有了一定的概念。不说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至少可以插上两句嘴。
特别是大晟军攻打古唐国时,曾有一次,大晟军粮草不齐。大梁王朝趁大晟军不备,想打得大晟军措手不及。好在临走之前,她嘱咐兄长提防大梁兵,兄长派去步兵三千,这才堪堪守住北城门。古唐国也被大晟军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