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砍死你丫的!”
黄河水下,羽翔怒目圆睁,双瞳似乎烈焰焚烧,照亮了周围的水域,白虎银白的脖子、水蟒漆黑的脑袋都清晰可见。
他举起壮硕的右臂,肌肉紧绷凸起,如同顽石,青筋血管暴起,热血奔涌,将全身的气力汇聚在右掌之中,而掌中紧握的,是一把巨斧。
巨斧通体金黄,朴素无雕饰,斧柄有一臂长,斧身宽厚沉重,月牙斧刃闪烁着寒光,摄人心魄。
轰……
金色的斧光在黄河的碧波中划出一道夺目的弧线,水蟒脑袋沿中线整齐地一分为二,但见一股黑气从其脑中喷出,形成一个黑色气泡,向水面急速升腾。
羽翔只觉得全身力量耗尽,眼前一黑,又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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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大白,别闹了!我起,我起床还不行吗?!”
羽翔缓缓睁开双眼,透过散乱的长发,朦朦胧胧地看到白虎的舌尖在自己脸上肆意地挥洒着,如同往常在早晨叫自己起床一般。
但他马上就感觉不对劲,太阳挂在当空,阳光刺得双眼生疼——这分明是中午时分啊!
他一手撑地,支着身子坐起,一手遮住双眼,用力揉了揉,透过指缝,他详细地观察着四周。
“卧槽,这……这是在哪儿呀?”
羽翔发现自己似乎正坐在个一个极为广阔的沿河公园里:
前方五六十米外,清澈的黄河水浩浩荡荡,雄浑又沉静,阳光在水面上跳跃,河面波光粼粼。低沉而有力的水流声让羽翔很快恢复了平静。
周围是黄绿相间的野草,草丛中散落着一片片黄的、红的、半红半绿的树叶,微风吹过,草与叶都跟着起起伏伏。
身体两侧倒像是一条沿河草坪,非常平整,一直铺展到天际,。
身后百米开外,一棵棵高树连成一排,同样一直排到天边。树冠交织在一起,树叶色彩斑斓,红、黄、绿交织在一起,在风中沙沙作响。
羽翔左手扶着白虎站起身,右手横在额前眺望远处的黄河,上下游扫视了一遍,除了奔腾的黄河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拉近视线,羽翔注意到黄河岸边有一大片碎石滩,而在自己与石滩之间,野草成片地倒伏在地,形成一个通道。
“是你拖我上岸的吧,大白?!我真是爱死你了!”
羽翔搂住白虎的脖子,激动不已,声泪俱下,白虎温暖的体温和清香的味道隐约唤醒了他的回忆,想起了水中发生的事情:
用盘古神斧砍杀水蟒之后,白虎从蟒口脱身,但羽翔的左手仍死死地抱着水蟒的脖子,右手牢牢握着盘古神斧,在不断的下沉。
白虎咬住水蟒脑袋,极速向水面游去,把羽翔拖到了水面之上。
此时木船早已不见了踪影,白虎又将羽翔驮在背上,奋力游向岸边,终于在碎石滩上岸。
此时,仍在昏迷的羽翔似乎也感觉到了安全,竟然在无意识中松开了双手,水蟒和金斧从掌中滑落在了碎石滩上。
白虎继续驮着羽翔到了现在的位置。为了让羽翔苏醒,白虎使出浑身解数:又是按胸,又是揉肚子,又是人工呼吸,直到把他唤醒。
~~
“对了,孙悟空?龙王?斧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去看看。”
羽翔眉头一紧,扭头望向碎石滩,转身跑了过去,白虎紧随其后跑了过去。
“金……金斧呢?”羽翔满脸的不可思议和失望,愣愣地看着地面。
碎石滩上,水蟒的脑壳分成两半,左右一般大小,近二十米长的身躯软塌塌地铺地地上,扭了好几圈,几段白肚皮朝上,几段黑背朝上,尾巴还泡在水里晃荡。
水蟒的旁边,横着一把斧头,斧柄是条一臂长的木棍,歪歪扭扭,斧身宽厚但黑不溜秋,斧刃是月牙状但没有半点光泽,甚至有几处还豁了牙。
羽翔弯腰捡起斧头,在手里掂了掂分量,又上下挥舞了几下,没感觉有什么分量。
“这怎么是把铁斧啊?”羽翔看着手中破旧不堪的铁斧,又扭头看着黄河,无奈且委屈地说道,“河神爷爷,我掉的可是把金斧头呀,怎么变成铁的了?!”
羽翔低头打量着自己,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只剩一件红色风衣依旧艳丽。
羽翔哭笑不得。
“大白,这是要我开局一把斧,创业靠砍树吗?这剧本怎么那么熟悉呢……”
“啊呜……”
白虎仰起头,在羽翔胸口蹭了蹭,轻吼一声——你不是还有我吗?
“对对对,我还有你呢,咱俩要不离不弃,相濡以沫,携手同心,再创一个新家!”
羽翔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但笑得比哭还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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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辣的日头下,羽翔左臂夹着水蟒,右手握着斧柄,斧头扛在肩头,一步一步地踏向树林阴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