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说了什么?天哪,我说了什么话,这还是我吗?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什么时候我竟变得如此多疑和冷血,竟说出友情十分脆弱这种话。
我还是我吗?
我为何会变成这样?
“江天。”王涛的声音,立刻将我从思索中拉了出来。
“江天,是不是觉得自己变得冷血无情了?”王涛看着我,竟笑了一声,“是啊,真的冷血,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想的可是怎么让我的兄弟们过得好呢?”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是静静地听着他说下去。
“哪怕到了现在,同事间虽然有些明争暗斗,但我们仍然是生死兄弟,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我看向别处,一时间不敢看他。
“可我也错。”王涛的语气哀伤起来,“兄弟也好,姐妹也罢,如果只是为了友情,要无限迁就,那可就变味了。”
王涛的样子,看上去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可他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一味的,迁就吗?
所以,不该心软吗?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当你的心足够硬了,你才能保护生命。”
这似乎是方谨宇他说的话吧。
这似乎也是老爸和申哥他们做的事吧。
是啊,等到我的心足够硬了,才能保护生命。
是这样吗?
这样说的他们做到了吗?
是在黑暗中睡了太久,才忘了光明的模样;还是沐浴了太多的血腥,让我连一口纯净都不再敢品尝。
我变了,我变了吗?
我错了,我错了吗?
因为看的透彻,才倍加珍惜,是吧?
因为沾满罪恶,才越发善良,是吧?
……
“警官,你们还有什么要了解的吗?我所知道的,之前在许警官问话的时候都告诉他了。”王昊端过来两杯茶,放在我面前的桌上。
此时,我和王涛坐在王昊办公室里的沙发上。
“这沙发挺不错的,坐起来好舒服啊!”我拿起茶喝了几口,然后说道。
王昊笑了一下,坐到我们对面的沙发上,从上衣口袋取出一个怀表玩着,接着说道:“这沙发是我专门从意大利买过来的,不得不说,在享受生活这方面,洋鬼子做的还是比咱们好很多的。”
“王先生倒也是与众不同,现在居然还玩怀表。”我说话间打量着王昊这个人。这个王昊倒也是一表人才,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一股贵族气息。
“我这个人一向不怎么随大流,相对于手表来说,我还是更喜欢怀表这些老物件,这才更像是把时间掌握在手中。”王昊合上怀表,将其握在手里,示意了我一下,然后放回口袋,看着我说:“我想你应该不是特地来和我讨论沙发和怀表的吧。”
我笑着说:“王先生,其实没什么太多想问的,毕竟很多事情您之前都向警方说过了,我呢,也不太相信什么神啊鬼啊的,所以也不认为您可以在房间门口用念力什么的把杜萍的脸割伤。”
王昊看着我微笑,没有说话。
“这次呢,我只是想问问,在您看来杜萍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小萍啊,挺好的。”王昊又取出怀表拿在手里。
我等了很久,王昊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不禁问道:“就这样?”
“那还需要怎样?”王昊看着怀表淡淡的说。
我一时语塞,不知怎么回答。
“王先生。”王涛看了我一眼说,“我们的意思是,在你看来杜萍平时是个怎样的人?待人处事方面。”
“挺好的,所以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要害她。”
“这个,王先生,这有些简单了吧。”王涛皱眉道。
“一个好字足以概括了。”
又闲聊了几句,我觉得似乎问不出什么了,便和王涛起身告辞。
“这个王昊太随便了吧。”王涛抱怨道。
我摇摇头,“他不是随便,倒像是在有意避开谈及杜萍。”
“为什么?”王涛不解。
“可能是因为杜萍她,做的好吧。”
刚刚走出房间前,我看到王昊把怀表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刚刚我也看到,那上面是王昊与杜萍二人的合照。
……
附一医的停车场上,我和王涛两个人坐在车内。
“这样,本案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王昊或谁谁是不是凶手,而是凶手为什么没有出现在现场。”
王涛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的确,王昊也好,李怡也罢,在监控里他们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进入’休息室。这简直就像凶手突然出现在房间里,又突然从房间里消失,他没有进出房间,却害了杜萍。”王涛托着下巴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