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喜见那柱子人一动不动完全失去了抵抗,便慢慢蹲了下来,挪着步子,悄悄凑了过去。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这种感觉,就像之前放炮,点了火却灭了,还得小心翼翼的凑过去重新点,一边点一边怕被一炮崩了......
她是真害怕这柱子人趁自己凑过去的时候猛地起身,吓一跳倒还好,重要的是,他要吃了自己。
可是,机会就在眼前,绝不能放弃。
花喜用手找准穴位戳了戳柱子人,确定他不会动了,便拿出橘子皮,伸出两根手指扒开了柱子人的眼睛,另一只手捏着卷起的橘子皮,她深吸一口气,“对不住了,我只是想要你一滴泪。”
橘子皮的汁滋进了柱子人的眼睛里,扒着眼皮的手微微颤抖着等待眼泪流下来。然而并不见一滴泪,没办法,她又多滋了几下。
“早知道从后厨偷颗葱头出来了。”她拍了一下自己的嘴,怪自己贪吃,要不是为了满足这张嘴,偷个葱头出来,这取眼泪就顺利多了。
橘子皮也是有问题,干干巴巴的,根本挤不出什么水来,她开始扒着柱子人的眼皮使劲扇风,折腾半天一滴泪都没有。
难道山鬼阎王没有眼泪?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这可如何是好啊,那木固安果然是不靠谱的。她把目光集聚在柱子人的眼睛上,想到了他说的沙果。
总不能把眼珠子挖出来吧......在此之前,她也没有想过山鬼阎王竟是个秃瓢柱子人,并且还和鸟兽同体。要说这取眼睛,怎么也得等他再变成鸟兽的时候再取吧。
想到这儿,花喜有点儿于心不忍,虽说这鸟兽张嘴闭嘴就要吃人,但它笨手笨脚煮了半天也没煮熟自己,这个地方也没有人来,看它这意思应该是没吃过人,身世也是可怜,被扔在这儿不知道多少年了。
即便它当年捣乱人间,违反天规动了情,如今也付出了代价,这么多年在这儿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受折磨,不能因为它的眼睛是宝贝,就为了一己私用挖出来,哪怕是救人。
可是它有那么多只眼睛,少一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救的可是一个人的命啊。
......
花喜都快要纠结死了。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手脚无法动弹,就像冻住了一样,紧接着心口一阵一阵刺痛,然后便喘不上来气儿了,这种状况持续了约么一盏茶的工夫,神奇的是她居然没有被憋死。
待刺痛缓解,她速念火诀,九丁重火燃起的一刹那,暖流席卷全身,一口黑乎乎粘稠的血吐了出来,与此同时症状全无,法力也随之恢复。
“在锅里泡了这么久,没想到竟是因祸得福......”等等,因祸得福!
她再次看向柱子人,又想起他把自己放进锅里煮的场景,然后猛地一拍脑门儿,她顿悟,柱子人,这位山鬼阎王爷,根本不是要把自己煮了吃掉,而是要给自己治病。
她更内疚了,赶忙坐了下来为他疗伤。
谁知她刚抬起手,那柱子人竟突然醒了,双眼黑红黑红的,直接扑向了花喜。
此时的花喜才刚刚恢复了法力,在这位阎王的进攻下虽拼了命反抗但还是毫无还手能力,被扔过来扔过去,最后被一拳捶进了沙地里。
“我说,你别不知好歹!”花喜吐了一口血,又一次挣扎起来,如此阴晴不定,看来定是在这儿关这么多年给关疯了,“你日子也不好过,我也不好过,咱俩客客气气的,你带我找到泉水,我想想办法帮你实现一个愿望,你不亏,别再发疯了,逼得我出了大招,到时候,这整个黄沙路都得......”
她大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巴掌呼倒在地,紧接着柱子人闪现到她跟前,揪起了她的脖领子,将她提了起来。
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在外溢,身体散发出红色的光,这个秃瓢儿正在吸取她的灵力。
好啊,她这下彻底看清了这个老秃瓢儿的真面目。他先是假意救自己,让自己恢复法力,好趁机吸取她的灵力。
“好啊,你个老不死的丑八怪,老秃瓢儿,亏我还因为误会你而内疚,我呸,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我要把你这些破事儿一桩桩一件件都记下来,我要到阎王那儿告你的状,告诉他有个秃瓢儿老妖怪冒充他的名号!”
“你实在是太吵了。”山鬼阎王十分不满,花喜叽里呱啦的骂个不停,吵得他的头更加疼了。他一怒之下将花喜摁进了沙地了,“我改主意了,我不想要你的灵力了,直接送你去见真阎王,但愿你那时还能记得。”
花喜的头被山鬼阎王摁着,他似乎想要直接将它捏爆。她能看出,山鬼阎王此刻也在受着折磨,虽然不知道这是一股什么力量,但看上去,像是两个人在争抢同一副躯体。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该考虑的,因为此时此刻,她的脑瓜子就要被捏爆了,而她又毫无还手之力,整个人除了脑袋都被老秃瓢儿摁进了沙地里。
难道,我真的要交代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