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种?
迎春好悬没给惊得背过气去,贾母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这司棋,怀上了?
这是什么情节?《红楼梦》里并没出现过啊。
司棋也似被吓了一大跳,嘴里呜咽着一个劲儿趴在地上磕头。
贾母见状,朝一旁候着的林之孝家的使了个眼色。林之孝家的会意,上前一把扯出司棋口内的破布。
“呜……呜……老太太,冤枉,实在是冤枉!奴婢死也不敢做出这等事啊,老太太,求老太太明察……”
“嚎什么丧,还嫌不够丢人的?”贾母心中厌弃,也不欲与她多言,“林家的,你去问着她。”
“是。”林之孝家的得令,转头便一口啐在司棋脸上,“不要脸的娼|妇,在老太太跟前还敢扯谎!前日周大夫进来给你瞧病,一摸脉便觉出不对来了。幸而那周大夫是我们家用老的人了,也没声张,立就来告诉了我……”
迎春这才恍然省起这周大夫还是她瞧着司棋病了才叫请进来的,不成想……
可司棋此时瞧着小腹平平,并无孕相,若果真有孕,肯定也还是早期。
迎春印象中怀孕早期似乎是不容易通过诊脉诊出来的,这古代医术又并不发达,有没有可能是误诊呢?
似是回应迎春的疑意般,林之孝家的冷笑道:“那周大夫说了,兹事体大,他也怕是错了,故又反复诊了几回,皆是两个月的孕脉。且方才又教府里有经验的婆子验看了,也说你是有了,你还想赖?”
司棋听了也呆住了,不敢再讨饶,只口内不断咕哝:“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迎春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对司棋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见她这样便知她是有些心虚了。心头不由一沉——看这样子,难道还真是有孕了不成?
鉴于司棋和潘又安的私情,且司棋也不是水性的人。她若有孕,腹中孩子的爹除了潘又安不做他想。
可自从抄检大观园那回,迎春敲打过司棋一番后,她就已起誓保证绝不再放潘又安进园子私会了。
迎春信司棋不敢糊弄自己,那她二人又是如何暗度陈仓的?
……两个月的孕脉……
迎春细细回想,那时候,正是她嫁给孙绍祖前后……
是了,出嫁之前,迎春体谅随她陪嫁出去的人今后怕是少有回来的时日,便曾轮番给陪嫁的丫头婆子们放过探亲假。
她记得那时司棋也得了三天的假家去了,莫非是那时候出去与潘又安……
迎春背脊发凉,糊涂啊,司棋真是太糊涂了。
年轻情侣擦|枪|走|火什么的她不是不能理解,可这是什么时代,行事就不能谨慎小心一些吗?
在这里未婚女子私通有孕,被发现了,那可是要沉塘的!司棋一个土著难道比她这个外来客还不清楚此间厉害吗?
再说那司棋,此刻也全然是懵的。两月前,她得了假家去,那潘又安来瞧她。二人多日不见自然天雷勾动地火,忍不住背着人偷偷云|雨了一回。
他们也怕真造出人命来,遂潘又安是用了羊肠衣的。可不知是何处出了差错,竟还是珠胎暗结了。
“啪!”
林之孝家的见问不出来,也逐渐失去耐性,伸手一巴掌扇在司棋脸上:“还不快说!你那奸|夫究竟是何人?”
司棋被打得偏过头去,她此刻虽惊怕得浑身乱颤,但口内仍咬死了道:“没有,我没有……”
林之孝家的见状还欲再打。
“罢了。”贾母出言止道,“她若愿意说,自然好。不愿意,也不要紧。”她顿了顿,看了司棋一眼,仿佛在给她最后说话的机会。
可惜,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于是,贾母干脆道:“拖下去!不许惊动旁的人。”
林之孝家的忙应道:“老太太放心。”说罢便朝左右使了个眼色,一直隐在暗处的仆妇们顿时狼一样扑向司棋。
迎春大急,心知此番司棋必死。
贾家待下虽一向宽厚,可司棋这次是真正犯了大忌了。
身为小姐的贴身丫头,却与人私通,最糟的是还有了身孕。在贾母眼里这坏的何止是自己的名声,更是主子们的名声,整个贾府的名声!
如今又都流行“连坐”,一个人不好了就会被联想成整个家族都是歹的。世人若知晓此事,只怕会觉得调|教出这种丫头的主子定也是一样的不贞不洁,进而难保不会以为整个大观园都是不干净的。
如此,别说嫁人,园中姊妹恐怕都要一条白绫吊死来自证清白了。
只有司棋死了,死无对证,这桩丑事才能最大程度被遮掩下去。
可迎春虽气司棋鲁莽,但真论起来司棋除了生错了年代、行为太超前外本身又何错之有呢?再说就算是有错也错不致死啊。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