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追求?”
惜春听了,上下嘴皮一碰,一个“是”字本就要脱口而出。可她瞧着迎春那双郑重又关切地注视着她的眸子,不知怎的,又蓦地有些犹豫起来。
在老太太和太太跟前,她能斩钉截铁地说出要做姑子不嫁人的话,十匹马都不能将她拉回来。可这会儿她却忍不住问自己,真的想明白了吗?
迎春见惜春默默不答话,便道:“你也不必急着作答,这两桩事哪一样都是关系一辈子的,很该好好想想。”
“若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你便只管来寻我,二姐姐也为你分担分担。后头若真想明白了,做了决断了,便也只管告诉我,我总尽力助你成事便是了。”
惜春这个年纪放在现代才刚上初中,正是最叛逆迷茫的时候,又从小缺乏关爱和引导。迎春怕她没想明白,听了旁人的一句话或一时对未来产生了恐惧,便一时冲动做了违心的决定。
若王夫人知道迎春是这么劝惜春一定要被气死,可这种时候长辈若越反对,反教她更抱着自己的想法不肯撒手了。倒是应该放下身为长辈的傲慢,好好听听她想要什么,给她些时间和空间引导她慢慢找到自己真正的心之所往才是。
且在迎春看来,若当惜春真正想明白,从心做了决定以后。她不嫁人也罢想做姑子也罢,作为她的亲人,除了理解和支持,是不该再用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去横加阻止的。
“可是,二姐姐,”惜春有些犹疑地看着迎春道,“我听说僧尼的度牒不是好拿的,若我当真想做姑子,二姐姐当真有法子帮我拿到那度牒吗?”
所谓度牒,便是如今出家之人的身份凭证,由官府发放,有了度牒才真正有了和尚或者尼姑的身份,还能凭着这度牒免征赋税。
像惜春这样的情况,如若家族反对,官府是不敢发放度牒的,故那出家作姑子便也就成了一句空话了。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罢。”迎春拍拍惜春的手,“若只是为着度牒的事,我现在便能答应你,若你真想要出家,这度牒二姐姐一定帮你拿到手。”
“真的?”惜春喜出望外,可却又有些难以相信,便有些孩子气地道,“那,那二姐姐起个誓,我方才能信。”
“你呀,”迎春伸手点了点惜春的额头,无奈道“若我不能帮四妹妹拿到度牒,就教我变个王八如何?”
惜春被逗得笑起来,心里却也莫名安稳了下来。她的眼眶不觉有些泛红,只觉身后似乎有了个倚靠,从此不再是自己一个人在对抗这偌大一个贾府了。
她低下头,不想教迎春瞧见她眼角的泪意。
“多谢二姐姐。”她底底地道。
“劝”好了惜春,迎春便从贾府出来,坐上马车,一路若有所思地想着心事。
良久,她突然问身旁的司棋:“我要的那些东西备得怎么样了。”
司棋闻言面上便是一滞,半晌方才红着脸有些忸怩地道:“都按奶奶的吩咐收集齐备了。那薛二爷和施成悄悄将京里卖得着的都寻摸了来,足有一盒子呢。”
迎春点头道:“甚好,明日我去见北静王爷,记得将那盒子东西带上。”
司棋闻言顿时大惊失色,这,见北静王,带那东西做甚?她们奶奶和北静王不会是……可也用不了一大盒子罢?
迎春瞧见司棋的脸色便知她是想岔了,不由好笑道:“想什么呢?我们是要办正事呢!”
正事?司棋的面色愈发难看了,那件事……也是正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