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内。
夏侯尚面带尴尬,“殿下,赵家家主称病、钱家家主说是去了岭南分号查账,孙家更是胆大包天,拒收了邀请帖。”
“户部尚书的面子都不给,那本宫就亲自过去。”
周逸眼神阴沉深邃,“常乐,点二百锦衣卫,出宫!”
“殿下,先去哪家比较好?”夏侯尚隐隐担忧,“师出无名,恐怕引来非议。”
“官字两个口,总会找到破绽。”周逸一甩衣袖,“就先去拒收邀请帖的孙家!在哪折得面子,就在哪找回来!”
太子出宫,没有遮遮掩掩,反而浩浩荡荡大张旗鼓。
路上百姓、贩夫走卒,见天子金銮,无不跪拜行礼,高呼千岁。
孙府,中门打开。
几十口人在门口恭候一人。
这人不是太子周逸,而是刑部侍郎范文程。
远远地看着太子仪仗,看着杀气腾腾的锦衣卫。
孙博仁十分惶恐,“范大人,我真的能行吗?”
“有我在你放一百颗心。”范文程冷笑,“你愿意给我半年红利,我自然要保你周全。太子殿下不给我面子,还敢反驳宰辅大人不成?”
说话的功夫,锦衣卫已经到了眼前。
“草民孙博仁,叩
见太子殿下。”
孙家上下,礼数做得十分周全,没给周逸任何把柄。
范文程在,孙博仁也踏实了很多,心中默默地盘算着,如何拒绝周逸,如何抱上张玄陵的大腿。
然而,周逸并没有按照范文程提前排练的剧本走。
冷眼看着范文程,周逸声音冷峻,“你,怎么在这里?”
范文程急忙回答,“太子殿下,臣和孙博仁是好友,正巧来他这里作客。”
“户部尚书宴请,孙博仁居然拒收邀请帖,你知道吗?”周逸脸色阴沉,“怎么,堂堂二品大员,还请不动一个小小粮商了?”
“殿下,这里一定有误会。”范文程言语轻浮,“如果太子殿下觉得没面子,臣现在就让孙博仁给你道歉。”
孙博仁见状急忙跪地叩首,“殿下,草民以为是骗子上门勒索财物,实在是无心之举,还望殿下明察。”
范文程、孙博仁已经懒得敷衍,明着演了。
对此,周逸非但不生气,还兴致十足,“范大人,你堂堂刑部侍郎为何与商会私交甚密?”
话落,常乐立刻对锦衣卫下令,“上前搜身!”
范文程立刻喝止上前搜身的锦衣卫,“我乃是本朝侍郎,内阁
首辅门生,你们谁敢对我不敬?”
“内阁首辅又如何?我的背后还是太子殿下呢!”
常乐欣喜,表忠心的机会到了。
身体一震,虎目圆瞪,阉人之躯竟说出一腔浩然正气:
“东厂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背后的靠山是谁,刑部不敢杀的人我杀,刑部不敢管的事我管。一句话,刑部管得了的我要管,刑部管不了的我更要管,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就是东厂,够不够清楚?”
“太子?”范文程满是不屑地打量周逸,“有太子撑腰,你东厂就能一手遮天吗?惹怒了宰辅大人,恐怕太子殿下也要作出妥协,低头认错吧!”
被阉人藐视,范文程愤怒至极,当即失去理智。
但下一秒,范文程脸上瞬间失去任何血色,祸从口出已经无法挽回。
周逸眼神冰冷,像是一把利刃,让范文程如临深渊,冷汗横流。
“好大的口气!”常乐声音阴历,“搜!”
锦衣卫如狼似虎,将范文程掀翻在地。
“好,你们好胆量!”范文程懊恼不已,“如此羞辱我,你们等着百官弹劾吧!”
说话间,一沓银票和东市房契被搜了出来。
常乐双眼一亮,必恭
必敬地走进周逸,“殿下,范文程身上共搜出银票二十万两,房契十二张。京城西郊地契,三千亩!”
周逸冷笑,目光深邃地看向范文程,“范大人,真的是富可敌州府啊!”
范文程脸色苍白,知道自己要完蛋了。
可想到自己是张玄陵嫡系,顿时又声色俱厉地吼道,“我乃首辅门生,你敢杀我不成?”
“本宫有何不敢?”
周逸虽然神色冷漠,但言语却蕴藏无尽杀气,“看了!”
东厂锦衣卫,天生就是皇家的鹰犬爪牙。
他们从不理会什么位高权重,天生就是上位者的宿敌。
手起刀落,鲜血喷涌,人头落地!
“你敢杀……”
范文程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周逸,万万不敢相信自己会陨落当场。
弥留之际,耳边还回荡周逸如神祇般的威压:“刑部侍郎范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