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这声怒斥,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急步进来,推开苏定疆,急切上前握住病床上少女的手掌,满眼心疼和怜爱。
看着消瘦不成人样的女儿,这位一向以泼辣著称的市首夫人,扭头瞪着苏定疆,“苏定疆,你好大胆子!竟敢瞒报佳佳的病情!”
“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苏定疆担得起这个责任?”
“夫人息怒,我不该自作主张……”
苏定疆已是满头大汗,心中暗暗懊悔,早知道就应该第一时间如实汇报,倘若二小姐有个好歹,凭他一个市府大院管家,只怕万死难恕其罪。
“市、市首!”
还欲解释的苏定疆,突然瞥见后面进门的中年男人,立即似触电一般,身体绷直,额上细汗不断。
中年人标准国字脸,眉宇间尽是正气,举手投足间带着上位者气势,正是中海市首孟钟南!
孟钟南抬手示意,并不像夫人那样惊惶失措,而是异常平静。只是从其紧皱的眉头上,不难看出这位市首对女儿的担心,丝毫不比夫人少。
“佳佳现在情况如何?”
孟钟南平静询问道。
苏定疆身子微颤,吞吞吐吐道:“刚才二小姐行为狂躁,神志不清,不过经叶天师治疗,目前已经恢复平静。”
“天师?”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孟钟南,听到这二字后声音一寒。
苏定疆自知失言,想改口已是来不及,当即整张脸刷地变白,心虚地低下头。
“这是什么东西?”
苏定疆瞥间护工手上端着的符水,板着脸质问。
护工小心翼翼回答道:“回市首,这是符水。”
“什么符水?”
市首夫人一把夺过,看到碗底的灰烬,脸色顿时狂变,“苏定疆,你刚刚是打算把这鬼东西给我女儿喂下?”
苏定疆额前冷汗狂冒,低着头不发一言,他此刻也意识到自己的轻率,这种没有科学依据的符水,怎么能轻易喂给二小姐?
康月娴啪地将那碗符水扔掉,怒瞪着苏定疆,“我看你这个市府大管家,真是当到头了!”
“苏管家,你应该清楚,我最反感封建迷信!”
孟钟南恨声说道。
同时也十分费解,能当上市府大管家,足以证明苏定疆绝非愚昧之人,怎么也信封建迷信那一套?
而且,整个市府都知道,他孟钟南对封建迷信深恶痛绝,苏定疆身为市府大管家,不可能不知道。这般明知故犯,着实不应该!
“小女的病情,就不劳天师费心了!”
孟钟南冷眼扫过叶星辰,这话饱含警告意味,算是正式下达逐客令。
苏定疆想要解释,但眼下他也不敢触这个霉头,便只能看向叶星辰,“叶先生,实在抱歉,让你白跑一趟。”
“无妨。”
叶星辰淡然起身,他当然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习惯,既然孟市首不领情,他便不会勉强。
而且他早就看透那位二小姐病中猫腻,寻常医术根本无解,等对方走投无路时,自会有求于他。
就在叶星辰出门后,病床上女子竟缓缓睁开眼,孟钟南夫妇见状,立即大喜!
“佳佳,我的宝贝女儿,你终于醒了!”
“女儿,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夫妇俩坐在床边,争先恐后地询问,眼中尽是激动。
自打入住康养山庄后,从未说过一句话的少女,摇了摇头,第一次开口说话:“爸、妈,我感觉自己好像一个人在黑夜中走了很久,那里伸手不见五指,到处都是瘆人的哭声,我好害怕。”
“没事,没事了,你爸和我都会陪着你,佳佳别怕啊。”
夫妇二人不觉间已经湿了眼眶,三年了,这还是女儿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和他们夫妇交谈。
少女突然抬头,激动万分道:“刚才我在黑暗中看到一道身影,他全身都在发光,暖暖的,周围黑夜中那些哭声都一下子安静了。”
“可惜我看不到他的脸,不过我知道,是他救了我!”
“爸,你是中海市首,你答应我一定要找到他,好不好?”
“这……”
夫妇二人看向彼此,脸上笑容渐渐褪去,难道说女儿根本没有恢复正常,自己不过是空欢喜一场?
少女却是异常清醒道:“爸,妈,我没有在胡言乱语,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爸,你答应我,一定要帮我找到他!”
“好。”孟钟南点头应下,虽然嘴上答应,可却是犯起了难。
仅凭一道模糊身影来寻人,哪怕他是一市之首,只怕也没这个本事。更别说,现在女儿神志不清,那道身影多半只是她在心理作用下,产生的某种幻觉,当不得真。
“市首,二小姐看到的那道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