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槿言虽然没反应,但好歹也没表露出什么嫌弃的表情不是?
纪师爷觉得,还是有戏的,也许只是想再给个机会。没问题!能用钱解决的事,都是小事!
“大人……”于是纪师爷又壮着胆子开口了,“所以您这次来,是为了……?”
行吧。
俞槿言这会儿也决定了,不管是多少钱,反正不收白不收,眼下最重要的是,先给露雨村的事想想办法。
“听闻露雨村最近,颇为动荡不安呐!”俞槿言缓缓吐出他落座至今的第一句话。
见俞槿言终于愿意交谈了,纪师爷简直想谢天谢地一番,“是,也是下官疏忽所致,请大人放心,一切尽在掌控中。”
俞槿言瞟了他一眼,“把那天掉进我房中那人送过来吧,本官既来了,也能帮着审审不是?”
嘶……这就有点难受了。
纪师爷第一反应就是要拒绝,但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啊,他一个小小师爷,哪敢去顶撞这比自家知府还要高出不知道几品的人?
“是……只是大人这日夜辛劳,下官也是担心,这污言秽语,扰了大人。”你要不看在银票的面子上再想想?
“无妨。”俞槿言点了点头。
“是是是,那下官这就去提人……”纪师爷也没办法了,只好让了步。
也不知道这十万两,能不能先将此事买过去?亲娘耶看来这回真是要大出血了!
俞槿言端茶送客,纪师爷一步三回头地走到门口,真没什么要说的了吗?大人您是想要多少钱咱们好商量啊!
就这么一步一蹒跚,到门口短短的几步路,纪师爷是等了又等,盼了又盼,就是没有等到他想听到的,只好跨出了门槛,回过头冲着俞槿言又是一拱手,“大人,下官告退。”
“等等!”俞槿言突然开口,给了纪师爷无限希望。
好嘞!
等多久都行啊大人啥事您说!
俞槿言示意他就在原地不要动,回到床边从包裹里掏啊掏,掏啊掏。
这下换成纪师爷紧张了,听着俞槿言在那疯狂撕快递袋的声音心想这是什么动静?掏啥呢这是?
掏了半天俞槿言终于掏出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物件,递给纪师爷,“回去交与你家大人吧。”
“是!”纪师爷激动不已,接过东西快马加鞭就是冲,一路冲回了府衙。
“将那柯大元收拾齐整!”进了府衙先将重要的事交待好,纪师爷连忙跟着早早就翘首以盼的知府和县令进了里屋,抖落开了幻想期待了一路的宝贝。
这宝贝洁白如莹,一抖之下,两端轻飘飘的布条缓缓飘下,也给了里屋的三人重重的一击。
“这,这,这……”猥琐知府急了,语无伦次道,“这是要让我自缢呀!”
郑县令看着这根白绫,也是一震,“竟是,到了如此地步了吗?我,那我……”
唯有纪师爷,虽然也是震惊这意想不到的结果,但还是努力镇定下来,“没有!不是!”
“我完了啊我!”这是猥琐知府。
“怎么办?怎么办啊!!”这是郑县令。
“没的事,先别慌!”这是努力维持秩序的纪师爷。
然而这条白绫的出场,实在太过出乎意料,这俩人完全乱了阵脚,自顾自陷在自己的情景剧中。
可怜纪师爷是劝了这个劝那个,哄了这个哄那个,把自己当下能想到的所有安慰话术都献出来了,都没能止住这大型嚎丧现场,场面那叫一个混乱。
屋外衙役禀告:“大人,柯大元已经备好。”
“候着!”纪师爷对着大人不能大声,对着衙役当然没这好态度,正好怒火中烧,抽空吼了一声。
这一声音量之大,几乎都要把这府衙天花板上的陈年老灰给震下来了,也成功震住了两位过度情景剧患者。
猥琐知府和郑县令都止住了嚎丧声,只眼泪巴巴地看着师爷,看着他们的精神依靠。
见这俩人安静下来,纪师爷努力缓了语气:“两位大人不必如此惊慌,若是真到了不可收场的地步,俞大人又怎么会拿此物知会我们?”
这话……也有道理,反正不管是不是真的有道理吧,短时间内,已经成功安抚住了俩人焦躁不安的心。
“师爷的意思是……?”猥琐知府揪过郑县令的衣襟擤了把鼻涕,努力收住哭腔。
郑县令:我,我,我,我……唉!算了,这边还要不要?
看这俩人算是冷静下来了,纪师爷也算是安慰了些,“俞大人的意思是,露雨村的事他要亲自审,不过依下官看来,这十万两银票他既然已经收下了,肯定不会白收不是?那这露雨村的事,到他这一步,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了。”
“那,那他这白绫……?”郑县令急鼻涕虫所急,积极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