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口该换药了,我给你看看吧。”俞槿言接到白龙马和鹂贵飞传递过来的信号,知道人已经在烧了,连忙转移话题道。
揭开纱布一看,伤口倒是还好,也得益于云南白药的给力,就这么一晚上过去,看起来完全没有一开始那么狰狞了。
俞槿言重新递给他一片退烧药,“吃了吧,退烧的。”
对面从善如流地咽下,只是感受着后脑勺传来的凉意微微错愕,犹豫了又犹豫,抬起手试探一摸,出乎意料的光滑手感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还不太清楚,可头皮上同步传来的触感,又实实在在地骗不了人。
他哑着嗓子,小心翼翼问道:“我……我的头发?”
“啊?”俞槿言正忙着给他倒新药,“哦,头发挡着不好消毒,所以给你剃了。”
俞槿言说着麻利地重新给他包上新的纱布,包完才发现这位小同志满眶的眼泪,“剃……剃了?”
没想到他瞬间又有点要哭上一场的意思,俞槿言连忙安慰道:“不是!不至于啊,只是剃了点头发而已……”
可这话似乎没有起到半分作用,眼看着他眼中的泪水迅速汇集,俞槿言都要给跪了,“哎呀没事没事!你看小白,它都这样了它也没哭啊!”
也是手机不给力,也是鹂贵飞技术不给力,昨晚上了头的鹂贵飞,越打越输,越输越打。
白龙马昨晚被迫给手机充了无数次电,而且鹂贵飞热血沸腾之下,完全都没想到要给分散点薅,于是好好一匹马,就生生给薅成地中海了。
就像是被狗尿过的草地一样,那生机勃勃的绿草中,生生凹进去一小块。
俞槿言忽略白龙马眼中的哀怨,努力安慰着蒙娜丽杀:“对吧?你看看它就好了,没事嗷!多大点事啊!男子汉!别为了这么点头发娘们唧唧的,多丢人呐!”
谁知这话一出,对面更伤心了,看了看白龙马又转头望了他一眼,直接就哭出了声:“……我是女的!”
……
……
……
一旁吃瓜的鹂贵飞噗嗤笑出了声:“大俞你摊上事了……”
白龙马持续哀怨:只有我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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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翻山过岭跋山涉水,要不是有白龙马的帮忙,俞槿言怀疑自己根本走不到,眼下好不容易才停下了脚步,俞槿言望了半晌眼前犬牙交错的半壁山崖,由衷地问出心里话:“小莎啊,真的是这里吗?”
很巧,蒙娜丽杀真的叫小莎,并且由于时间的推移,她的第三只眼甚至都有些变了色,俞槿言好心提醒之下,这才知道,这只眼是画上去的。
他们族中的说法,若是要不得已要走夜路,在额上再画上一只眼睛,不用担心走错路。
只可惜她虽然为自己画上了眼睛,最终却还是倒在出山的路上。
刘小莎望着空荡荡的山崖,不知是该安心还是该失望,族里还能顾上将绳索拉回去,那是不是证明,他们的情况,也许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糕?
刘小莎这么想着,也点了点头,“时间还早,要等到午时三刻,绳索才会扔下来,我们翻过这座山就是了。”
俞槿言叹了口气,坐到刘小莎身旁,“这么偏僻的地方,你们就没考虑过往外走吗?”
“祖祖辈辈都在这里。”小莎望着峭石,目光好像已经先一步爬了上去,“我们的根就在这里,况且,若是连我们都退了,岂不真要把这片土地拱手让人了?”
俞槿言望着她既坚定又充满担忧的眼神,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大齐是个地广人多的国家,因着这一点,这个朝代也算是经久不衰了。
但也正正是因为地广,导致这个太过边缘的小地方,完完全全被忽略了。
“我们金海湾,祖祖辈辈都是靠着大海长大的。”等待的时间太过煎熬,不知过了多久,这片宁静才终于被打破。
“说这片大海,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也不为过,在我们那里,年纪小的孩子就在岸边捡捡小鱼小虾,年纪大一点的,就跟着大人们出海捕鱼,所以虽然我们能种的地不多,但这么多年来,我们过得,也算是丰衣足食了。”
她缓了缓精神,继续开口:“不过出海这件事,虽然很重要,但同时,还有一条更重要的铁则,家家户户都是代代相传的,那就是不管出海的人多人少,不管收获如何,申时之前必须要返回。”
“可是那一天,村口的纪二叔家里两人早早出了海,但一直到入夜时分都没有回来。”小莎的脸色越发凝重,“纪二叔的技术是族里数一数二的好,对这片海的熟悉程度也可以说是无人能及,可我们找了许久,也没能找到人。”
俞槿言皱着眉,听她继续讲下去。
“直到三天后……”刘小莎眼眶微红,“纪二叔终于回来了,可却不再是从前的模样,就连船上载着的另一个人,也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