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盗墓小贼被我抓住之后,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他忙活一晚上,只从墓里扒出来几个铜板,这里都是穷苦百姓家的坟头,哪有什么值钱的陪葬品。
盗墓小贼叫郑三斤,因为生下来的时候只有三斤重,老家河南洛阳的,全家靠盗墓为生,他爹和两个哥哥下了一个唐朝大墓之后,就没活着出来,说是碰到了流沙,直接活埋在里面了。
没有办法,家里就剩下郑三斤一个人,家里又没有土地,听人说江浙一带好挣钱,就和村里几个小伙子一路向东,准备去江苏一带扛活挣口饭吃。结果路上遇到了国军撤退的队伍,他的几个小伙伴都被拉了壮丁,他因为拉肚子,跑河边拉屎,因此躲过一劫。
这一劫他到底是没躲过去,碰上我了,因为我得让他带路,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河南,这路线他肯定熟悉。
郑三斤也没说啥,只要有口饭吃就愿意跟着我混。
第二天早上,把兔子收拾出来,煮了一锅肉,僧多粥少,分到一百多个人碗里也没啥了,多数人只能喝点汤了,肉分给那些受伤的兄弟吃,这些兄弟也是推来推去,最后把肉撕碎了,在锅里搅和匀了,泡上饼子,也算是吃了一顿肉了,就是没有多少盐,那时候盐也金贵,川军的柳条框里有点盐,那还是在运河防线的时候从中央军的厨房偷来的。
王彩凤会做点针线活,她把自己的棉袄拆了,棉花掏出来,棉袄改成了两件单衣,真好,我们就排队让她帮忙做衣服,她也挺上心,行军的时候手里也不闲着。毕竟一百多套衣服呢。
棉花可不舍得扔,用来处理伤口可是好东西,就算引火也少不了它,再不济,拿去跟老百姓换点盐也行。
川军的兄弟都有一个手艺,那就是编草鞋,天气热了,就能派上用场了,那种草鞋不怕水不怕泥,坏了也不心疼。
有了郑三斤给我们带路,就用不着陈宝他们了,我们用那部电台最后联系了一次2师的师部之后,就把电台送给了八路。
后来这部电台被徐州淮海战役纪念馆给收藏了,为啥我这么肯定,因为上面有日本人留下的编号,就是同一部。他们对外宣传说是缴获国军的,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淮海战役的时候,国民党都用上美国的步话机了。
距离阜阳还有两百多里地,我们还没出徐州,还在鬼子的包围圈里,我们不敢耽误时间,吃了饭收拾一下就赶紧上路了。
打更的老头一夜没睡觉,就怕我们偷主人家的东西。就凭我们这些人,还用得着偷吗?就算我们用抢的,你一个老头能咋滴?
你们从电视上老是看到国军到处抢东西,有真有假吧,除非迫不得已,当兵的也不会抢老百姓东西,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大部队肯定不会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抢老百姓的东西会枪毙的。
那些落单的,掉队的散兵游勇就不能保证了,他自己都马上饿死了,不抢点偷点怎么活下去?
刚出村子,就听到飞机的声音,我们躲进树林里,鬼子的侦察机从头顶飞过去。看来鬼子的大部队越来越近了。
聂志国营长说:不能白天行军了,太暴露了,以后改为日息夜行。
他的话比我和杨娃子的话有力道,人家说的有道理,而且比我们会打仗,懂的还多,就算只剩下一只胳膊了,也比我们强。
后来我们才知道,人家是上过黄埔军校的。
川军那些土包子咋跟人家比?
至于我,当时让我拿刀砍人,打机关枪还行,让我当官的话,狗屁不是,顶多就是这群人里的带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