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中年女人和一旁装模作样擦眼角的辅导员同时愣住。
“同学,你、”
“阿姨,罗澍现在的状态,不是我造成的。”她语气淡淡的,眼神平静地看着拉着自己手的中年女人,“但我受到的骚扰,都来自于他。”
“从前他对我做的那些事,我只当是恶作剧,但现在,我还要视而不见?”
辅导员:“郁嘉言,你…”她还以为这学生有点同情心,不会计较了,没想到这么难应付。
中年女人被她的话堵住了眼泪,一时不知所措。
“他今天把刀尖对着自己,明天会对着谁?”
“老师,一个会随身带刀的人,出现在学校里,在任何公共场所,难道都是没有风险的吗?”
辅导员被她的话噎着,只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郁嘉言同学,这不是你要考虑的问题…”
郁嘉言根本不听,重新对着罗澍姑姑说,“阿姨,您现在不应该替罗澍担责来让我原谅他,而应该带他去看心理医生。”
“他现在性格的始作俑者不是我,而是从小到大没人在乎他的感受,没人关心他的内心,你们都只简单的认为,养孩子只要活着就好,根本不在乎健不健康。”
“等到出事的这一天,才来装模作样地说,他原来是个好孩子。”
辅导员急了,“郁嘉言!你、你怎么听不进去话呢?”
“你现在是要让大家都下不来台是不是?”
“人家家长愿意赔偿你精神损失费,你要道歉人也能道歉,你还想怎么样?”
在郁嘉言开口的前一秒,门口传来声音,“当然是开除。”
三人目光齐齐看过去,郁嘉言猛地起身,眼睛立刻就变得湿润,“哥…”
郁嘉旸刚落地就从机场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把行李交给樊茉就上了电梯赶到办公室,身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
他走进去,拍拍郁嘉言的脊背,“先坐。”
“我是郁嘉言的家长,事情我都了解清楚了,我的意见是,罗澍同学,不能再在学校待下去。”
又来一个难缠的。
辅导员笑得很勉强,“这位家长,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毕竟郁嘉言没遭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反而这罗澍…”
郁嘉旸面色一冷,“心理伤害不是伤害?我妹妹被精神不正常的人吓成这样,这么憔悴,不知道要做多久的噩梦,甚至一辈子都有阴影,身上的伤会好,心理上的伤可怎么算?”
“再说了,这位家长,刚刚不也是拿那小子的心理创伤来绑架我妹妹么?”
罗澍姑姑无言,于是向一旁的辅导员投去求助的眼神。
辅导员避开她的眼神,语气柔和了许多,“这…这位家长,说的……有道理!”
“但,开除,是不是有点太严重了?”
罗澍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领导还指望着他给学院增光来着。
“那就休学,”郁嘉旸把手放在安静坐着的妹妹肩上,摸摸她的脑袋以示安慰。
辅导员和罗澍姑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没回答。
“休学而已,这都不行?”他嘴角轻嘲一声,继续说,“什么时候治好了病,什么时候回来上课,岂不是对大家都好。”
“我知道你们学校惜才,但把一个心理有问题的学生放在学校里,出了事,这风险谁来承担?”
“幸好我妹妹只是受了惊吓,要是身上真的多出什么伤口,我可就不是这么好说话了。”
郁嘉旸死守阵地,根本不给对手反抗的机会。
辅导员不得已,叫来了院长和书记。
几番商量过后,决定让罗澍休学。
郁嘉言看看衣衫陈旧的中年女人,脑子里又出现她说的罗澍儿时的经历,她垂眸沉默了几秒,说:“赔偿就不用了,尽快带罗澍去做心理治疗吧。”
离开办公室后,郁嘉旸没好气地掐郁嘉言的后脖颈,“你不是能耐的很么?在学校还能受欺负?”
“今天要不是哥在,你都不知道上哪哭去。”
郁嘉言低头看着路,破天荒地没和哥哥争论。
郁嘉旸觉得不对劲,就低头去看她,没想到这姑娘一颗一颗往下掉小珍珠呢。
“啧,哭什么,”他摸了摸衣兜,拿出纸巾给人擦眼泪,“这埋汰的,丑死了。”
“我就哭!”
他才埋汰呢!他才丑呢!
郁嘉旸顾及着她遇了点事心情不好,也没再逗她,“行行行,爱哭就哭。”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郁嘉言从哥哥手里拿走纸巾,自己动手擦眼泪,“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事。”
“呐,通风报信的人在那。”郁嘉旸朝前方扬了扬下巴,樊茉正踩着小碎步跑过来。
“嘉旸哥,言言,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