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郁嘉言要最后一次体测。
国庆一收假回来，她就开始练长跑。上学期重修的一千米练起来的身体素质，过了一个暑假早就又被打回原形了。
刚开始的几天，郁嘉言一跑完就难受得干呕，樊茉每回跑着跑着就没影了，基因真是太偏心。
“茉茉，你血管里流的兴奋剂吧？这么能跑。”
“四分五十三诶，还是有点危险，要不你到时候跟在我后面，我带着你跑？”
郁嘉言摆摆手，有气无力地开口拒绝，“不行，那样更会没命的……”
这些日子她就一直住在宿舍里，室友们都知道了她谈恋爱的事，所以晚上和容谦通电话的时候她也没有躲到床上去藏着掖着。
偶尔，两人聊到一些敏感话题时，郁嘉言会紧急叫停，“我没戴耳机！”
然而这时候，室友们已经听见了他的话，继而发出一些起哄吃瓜的声音。
临近十月末，京阳的气温已经是非比寻常的凉快。
郁嘉言穿了卫衣外套，跑步时一口一口的冷空气往鼻腔里灌，剌得她整根气管都跟刀割一样疼。
第一圈的时候她就已经掉了队，第二圈时更别提了，虽然两条腿扑腾得还是跑步的姿态，但随便来个人走路都能超过她。
最后一百米，郁嘉言视死如归一般开始冲刺，把全身能用到的力气全都用上。
这次要是不及格，还得补测，那才叫一个惨。
她几乎是跌过终点线的，那一刻如释重负，她卸了力就要往一旁的草坪上栽下去，却不想，倒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接着就是那熟悉好听的声音，“刚跑完别躺，走一走。”
郁嘉言抬头，笑的时候脸上就写了一个字——累。
她真的很想躺下，但是容谦不让，扶着她缓步走着。
樊茉拿了保温杯过来要给她喝水，看到容谦在，也就识趣地没凑上前去。
“喝点水润润嗓子，”容谦从自己的挎包里拿了杯子，扭开盖子递给她。
是温水。郁嘉言一连喝了好几口，被呛得直咳嗽，每咳一次，她都能尝到喉咙深处的血腥味。
“慢点。”
“你怎么来了？”
“和陈老师在附近开会，来看看你。”
哦，原来是顺便。
不过郁嘉言宁愿他不来，“你别看我，现在都丑死了。”
跑得鼻子脸颊通红，还一头的汗，又没化妆，别提多狼狈了，一点都不想让他看到。
容谦弯腰，捧着她的脸说，“我看看哪丑了？”他略微皱眉，点点头，“好像是有点不漂亮了。”
郁嘉言现在没力气，还是朝他身上招呼了一拳：“你才丑呢！”
他笑着揽住她的肩膀，哄道：“不丑不丑，言言还是很漂亮的，天下第一漂亮。”
跑完出汗又吹风，当天晚上郁嘉言就感冒了，不停地打喷嚏流鼻涕，头晕发热，在宿舍躺了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容谦远在郊区，给她点了些吃的拜托樊茉下来拿了一趟，叮嘱她无论如何也要吃一点。
晚上打视频的时候，郁嘉言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只露了半张脸在屏幕里，头发乱糟糟的也没心思整理了，眼圈红红的，生理眼泪一直往外冒。
“我的头要炸了……”又热又胀，七窍不通，靠嘴呼吸干得嘴皮都裂了。
容谦看着心疼，除了说些安慰的话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
“按时吃药，这几天没课就好好休息，很快就会好的。”
郁嘉言的声音气泡感十足，还很嘶哑，鼻音浓重，她拿了叠成方块的纸巾给自己擦眼泪，愤愤地说：“今年的生日愿望我要一个永远不会生病的身体！”
最讨厌生病了，感觉快死了。
——
郁嘉言的22岁生日这天，她正为修改了四遍的开题报告头痛。
“学姐不是说开题报告copy一下就行了嘛！”
“我都改了四遍啦，真的编不下去了！”
“肖萍真的太严了点叭……”
“开题报告又不参与查重，啊啊啊啊啊要疯了…”
樊茉优哉游哉地喝着奶茶看电视，抽空安慰了她几句，“安啦，肖老师就是太负责任了，这不挺好的？锻炼锻炼你们。”
郁嘉言瞪了她一眼，这个女人早早地就提交了开题报告，悠闲得很。
“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咱俩换换，肖老师那么好，你让她指导你去？”
樊茉连连拒绝，“那还是不用了，我们刘老师更好，哎呀你也别那么着急，系统截止提交时间不是还早吗？”
郁嘉言操作着鼠标检索需要的文献，仰天哀嚎：“肖萍她今天就要！我有什么办法…”
把第五版给老师发过去，郁嘉言把手机一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