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韵深吸一口气，轻声道：“那你...是非要辞退她不可了？”
“我会让人资部跟她谈谈。”
“可是...”
“陈嘉韵，公司有公司的制度，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应该明白什么叫按照规章办事。”简维皓冷声回绝。
两人争执的声音把一旁正在酣睡的郭亚宇吵醒了，他揉了眼睛打了个哈欠，看着对峙的俩人，不解道：“你们大眼瞪小眼的在干嘛？”
“没你的事，继续睡吧。”简维皓低头继续批阅文件。
陈嘉韵犹豫了几秒，嘴巴开开合合，最后还是咽了下去，回了句：“简总，没别的事情，我就回工位上干活了。”
简维皓没有回应，只是在她离开后复又抬起头，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那道倩影。
他虽然开着视频会议，但明显心里已经不在上面。手机竖在桌上横竖把玩，随后他关闭会议麦克风，起身走到角落打了个电话。
*
陈嘉韵回到工位上静静地呆坐在那里看着电脑屏幕，她登上微信，打开与苏酥的对话框。
上面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三天前的晚上，她在飞机上时收到苏酥的信息。
[嘉姐，你可以帮我在简总面前说说好话，让他别开除我吗？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那时候她没回，因为事情走向还不明晰。如今尘埃落地，钱氏那边也都不追究了，以为可以以此来替苏酥求个情，没想到简维皓油盐不进。
不免让她有些心寒。
如果这次犯错的是她，他也会这样毫不留情地处置她吧。
她在聊天界面打了几个字，但又删除。却发现苏酥正在输入中。
【嘉姐，谢谢你帮我在简总面前说好话啊，人资部跟我谈了，说是扣我一年的绩效，没开除我。改天我请你和简总吃饭，好好感谢一下。】
她本来已经想好很多安慰的话语要打，但看到这条信息后指尖就顿在键盘上，猛一下朝简维皓那看去。
透明玻璃门后，他偏头听着汇报，目光微沉，肃穆而不可侵犯，笔帽时而敲敲桌面，时而伏案记录，勾勾画画。
苏酥又发来消息：【嘉姐，我先去忙了哈，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再次郑重地说一声，谢谢！】
她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心情难以叙述。她知道，如果没有简维皓的授意，按照公司规章制度，苏酥很有可能面临被辞退的结局。
她在键盘上敲下一个“好”。
巴黎那几天的感冒似乎有些严重，到了下午，她头疼得厉害，向简维皓发了个信息。
【不好意思，简总，我想申请提前下班，回去倒个时差。】
过了几分钟，那边回了个“好”。
碰巧郭亚宇也出门，载上陈嘉韵一程。回到家后，她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发现家里没有感冒药和温度计，便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凭借最后的毅力点了同城买药，付完款后立刻闭眼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一直到手机铃声响了三遍，她才半睡半醒地接起，语气慵懒中带着虚弱：“喂？”
“我。”
她拉开手机看了眼屏幕，简维皓打来的，艰难地爬起来，浑身发烫，头晕脑胀。
“有什么事吗？”
“你买的药写了我的手机。”
窗外夜幕已经降临，稀稀拉拉地下着小雨。
陈嘉韵点开订单，果不其然，单子显示的是公司的地址和简维皓的手机。
她忆起之前有一次，简维皓要一份文件，时间紧迫，她又在另个地方一时半会回不来，所以喊了个同城配送，填了他的手机号。
“不好意思，简总，我现在有点不太好，可能来不了公司了，麻烦把药放在我桌上吧，等我上班了再拿。”
“我已经在你家门口了。”
电话那头的回答差点让她握不住手机。
“什么？”
突然，门铃响起，耳机里传来声音：“听到门铃了没，给我开个门。”
她猛地起身，整个人头晕目眩，缓缓神穿上拖鞋朝门口小跑。
简维皓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挡住了走道上的灯光。他拿着一把黑伞，地上有一块水渍。
陈嘉韵赶紧把他迎进门，她打开客厅主灯，窗外暴雨如注，赶紧上前把窗关紧。
简维皓将黑伞靠在门外，脱下风衣挂在门口的衣架上，低头看了看地上，没有男士拖鞋。
陈嘉韵打开衣柜蹲下去拿了双男士拖鞋给他。
他四处打量了一下屋子，两室一厅，一处是卧室，一处布置成了书房，里面打了一排书架，书架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书籍刊物。
整体布置简单素雅，又很有烟火气。
陈嘉韵在厨房里烧水泡茶，出来时发现简维皓正在看她墙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