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家在吴中的话事人也是年轻一辈,昭霏的二哥昭石,据说有军中背景,额上一条狭长的伤疤凭空为他添了不少凛冽的气质。吴芮和二哥吴阐带着梅鋗、吴合四人到来的时候,毛勿、毛苹两兄妹已经在席上了。昭家兄妹坐在上首,左右两边各有两排席位,除了老对手景波桑,其他大都是吴芮不认识的人。他们被安排在右边毛家隔壁的席位,入座后两家点头示意了一下。陆陆续续还有人进来,都被下人引入事先安排好的席位。
吴芮略略打量了一下四周,参加宴会的各色人物都有,有穿丝戴玉的贵族,也有葛衣麻袍的平民,戴冠的、短发的男男女女不下三四十人,这是把吴中县少有些话事权的都请来了,倒也热闹,只是不知昭家这次宴会到底什么目的。
夜色渐浓,菜肴都已上桌,昭石抬头说了几句场面话,大家吃了一阵,气氛渐渐热烈,笑谈声不时响起。吴芮看见昭石站起身来,知道今晚的主题要来了。昭石起身吸引了众人目光,他扫视了全场一眼,抬高声音说道:“承各位朋友的好意,今夜都来昭府聚会,小弟非常感谢。光有酒菜还不够,有几位江湖上的朋友想演练几招角抵助助兴。”话音未落,两个壮硕的汉子已跳入场中。
吴芮打眼一看,所谓的角抵就是后世的摔跤差不多,不过规矩没那么严格,有点近身缠斗的感觉。摔跤讲究个腰似蛇行脚似钻,手似流星眼似电,外行看不出什么,内行就知道这个很考验身体素质和技能,讨不得巧。两人纠缠了不一会,一个汉子干脆利落地来了一个倒臂、转身、背摔,将对手折翻倒下,引起众人一阵喝彩。
紧接着上来一个瘦削的青年,也不说话,摆开架势就演练起来,居然使的是一对分水刺。吴芮自己精通短棍、匕首,对这个奇门兵刃倒是兴趣浓厚,看得很仔细。这人使的分水刺不如后世的精致,其实就类似两头开刃的长匕首,但是以刺击为主。南方水网密布,水盗、水军都很强盛,这个水中利器倒是很流行。只不过拿到岸上来演武,就有些不够精彩。
那瘦削青年双刺击出,正背对着吴芮,吴芮忽然感觉不妥,只见那人重心忽地后移,右手往后一甩,一只分水刺“嗖”地一声向吴芮飞来。吴芮头一偏,举手拿着菜钵一档,“哐啷”一声,碎了一地。一时满座皆惊,回过神来,各人表情不一,窃窃私语不止。
吴芮暗道一声好险,幸亏自己比较感兴趣才一直盯着,否则这次可死定了。还未等吴芮发作,那青年已惶恐地连连道歉:“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学艺不精,竟一时脱手,小人该死。”
昭石已经站起身来,怒喝道:“你是哪家的人,竟敢如此!”
“还不退下,丢人现眼。”那边站起一人,先喝退了那青年,然后说道:“昭兄息怒,这是景行馆新收的武师,不料武艺如此稀疏,实在是上不得台面,好在没有伤到吴公子,我在此赔罪了,我先饮此杯。”吴芮一看是景波桑,心头瞬间雪亮,自己真是疏忽大意了。
昭石皱皱眉头,转头看着吴芮。吴芮笑道:“景行馆新收了不少人吧,景公子还是要仔细甄别一下才好,免得哪天误了自己的大事。”
景波桑赶紧道:“公子说的是,不如哪天请吴公子到行馆指点一番,好让那些人见识见识公子的短棍技法。”
这话一出口,大家都琢磨出味道来了,吴阐悄悄扯了一下袖子,低声道:“不可答应。”吴芮缓缓起身,盯着景波桑,说道:“正要领教。”
“哈哈哈哈,那好,我昭行馆也凑个热闹,不如就定在下个月初如何?”
从昭家出来,吴阐就责怪道:“这明显是那景波桑想要你的命啊,幸亏你躲闪及时,怎又轻易答应去他家行馆?”
吴芮道:“退无可退,无需再退。”
梅鋗倒是很有些兴奋:“光明正大的比武,何惧他们?我们挑几个勇武家将一起去,也让他们见识一下我等的家传武学。”
吴芮说道:“说得不错,我等既走出龙山,也当让人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好好准备,让他们吃一惊吧!”
一到家,吴阐、梅鋗就匆匆去准备。吴芮坐下仔细思考了一阵,比拳脚自己和梅鋗都还未成年,久战不利,必须速决。若是兵器,倒是更利于发挥。此时不知道有没有双节棍,若是没有,倒是可以出其不意了。
吴芮跟二哥说了双节棍的事,吴阐很是惊奇:“三弟何时学过这等兵器?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吴芮含混道:“二哥天天忙于家事,哪知道我在外学的一些杂务?”
吴阐道:“棍棒倒是容易,就是连接的铁锁链需要费些功夫,快也总要两日,你尽管放心吧。”
吴芮前世本就熟练双节棍法,倒也不需要多练习,只需要磨合新兵器和这具身体而已,倒也还有时间去跑跑市集,关心一下各种生意。吴家的生意主要还是当地的土产,比如山里的一些山货、兽皮等,兽皮算是比较值钱的货物,但是有个缺陷,就是量做不上去,毕竟靠山里狩猎所得,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