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两兄妹团聚,觉得应该去安徽凤阳给父母立个碑了。可是,作为罪臣,立碑也要偷偷摸摸的,兄妹两个很是难过了一阵子。
他们一起去雍儿母亲福春的坟上拜祭了,吴名拜了又拜,感谢福春养育妹妹之恩,雍儿长跪不起,感谢母亲的恩情。
回来的路上,雍儿跟吴名说起幼时跟着福春母亲上坟的事情,那一次她在附近一座大房子里见到了自己的父母,父母要她学医,叫他们将来都不要去求功名。
兄妹两个四顾坟地,哪里来的大房子,分明是一望无际的荒塚,还有在初冬的风里抖着茎叶的荒草,树木落叶纷披。
雍儿庆幸自己遵从了父母的遗愿,成为杏林中人,能够治病救人。吴名感谢父母让雍儿学医,关键时候救了他的命。但是,吴名很哀伤,他暂时无法救清丽出来,暂时还找不到天铭和慈恩,他很自责,觉得自己没有尽到做哥哥的责任。
雍儿问吴名,能筹到多少银子替清丽赎身?吴名摇摇头说:“没有多少钱,靠我们筹措银子给清丽赎身,估计这条路走不通。”
雍儿说:“清丽有了身孕,必须马上救她出来。”
吴名吓一跳:“你怎么知道?”
“那天晚上,我们去找她,我闻到她身上的气息有异,故意紧靠着她身边,握着她的手时,我有意扣着她的脉门,我探到了她的喜脉。”
吴名焦急起来:“会是谁的孩子?”
“坊间传闻,程二公子喜欢醉香楼丽丽,到底实情如何,我们不得而知。只知道让她待在那样的风月场上,是对她的伤害。”雍儿说。
“程二公子去世已经三个月了,如果是二公子的孩子,那宜早不宜迟,再不把清丽弄出来,马上就看出来她怀孕了,老鸨会对她不利的。再说,老鸨在卖丽丽的初夜,也就一两天的事情,依清丽的性子,不拼个你死我活,不会罢休的。”
“我有一个办法,不过有危险。”
“什么办法?”
“用药,让她死去。”
“你胡说什么?怎么可以这样?”
雍儿看着吴名,若有所思地说:“不是真死,是假死。我这里有一种药,可以让她暂时死过去,我们把她带出醉香楼,再让她活过来。”
吴名说:“居然有这种药。那就好了,可以解决问题了。”
雍儿说:“兄长也别高兴得太早,任何事情都有意外,她有胎儿,这个药用不好可能对胎儿有伤害,姐姐不会愿意服药的。”
吴名说:“有没有安全一点的药,要保证万无一失。”
“没有万无一失的事情,也没有万无一失的药。”
吴名沉吟片刻,说:“那我们赶紧准备吧!”
“到时候需要兄长配合。”
“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吴名说,眼睛里露出坚毅的光。
“那我们要先说服姐姐。”
“我们现在就一起去醉香楼。”
“还是我自己一个人去比较好说话,兄长毕竟是男子,有些事情当你的面,说起来不方便,姐姐也会觉得难为情。”
“那好,我等你们消息。我把你送去花街,我在楼下等你。”
两个人从坟地出来,向着醉香楼去。吴名把雍儿送到醉香楼大门口,看着雍儿走进去。
自从上次赵正大闹醉香楼以后,老鸨不敢再阻拦来找丽丽的人,怕自己再遭到损失没处说,吃哑巴亏。虽然恨赵府三少爷,却还是笑脸相迎,对跟他同来过的人也堆满笑。雍儿直接走上楼梯,进入丽丽的房间。
清丽看见雍儿走进来,赶紧拉她在自己身边坐着。雍儿拉着清丽的手,说:“姐姐,雍儿给你把个平安脉。”
清丽不肯把手给她,躲藏着。
雍儿说:“姐,在这里你能瞒多久,我们是亲姐妹,遇到事情我们同进退,我是可以为你豁出命去的,你还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
清丽不语。
“姐,该有三个月了吧。”
“……”。
“我们当务之急是要给你想个退路。跟老鸨谈,赎身出来,胜算几何?”
“不可能,我跟老鸨谈过,她狮子大开口,根本无法满足她。我这些年攒的钱,不足她要的一成。”
“我们把你弄出去,如何?”
“怎么弄?”
“服药,假死,然后再活过来。”
“不行,会伤着孩子!”
“孩子可以再有的。”
“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了。”
“难道真是他的?”
“是的,他走了,留下了这个孩子。我不能伤了这个孩子,要好好替他养着。”
“让他们家出钱把你赎出去,他们家有的是银子。”
“不行,不想让别人以为我贪图他们家的钱,我也不想住在他们府里,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