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微笑道:“怎么?”
顾旸道:“道长武功如此高强,可指点小子一二么?”
道长大笑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顾旸道:“如今外寇侵我中华,武林没落,内功无存,家父家母亦被恶人所害。小子欲荡尽尘埃,救我国民,兼报家仇。只恨功夫低微,难敌洋人枪炮之万一。万望道长不吝赐教,也是中华百姓之福!”
道长道:“看你轻功,当是出身名门,又何须我教?”
顾旸道:“虽有些许内功,流传至今却也偏于外家功夫了。武林切磋,自然好说,只是难以应付洋枪洋炮。若有道长这般内功,回弹破枪,也是绰绰有余。”
道长笑道:“想那满清皇帝自诩天朝第一,闭关百余年,兵甲落后,卒为异族所欺。兵法有云:‘置之死地而后生。’而今正当中国忍辱自强之时,贫道若把这内功心法教与你,你出得山去大闹一场,成为众矢之的,虽杀得千百个洋人士兵,终不免一死,亦累及中国自强之路矣。况万物之行,自有其理,你救得他一时,救不得一世也!”
顾旸和苏见黎默然不应,都知他说的句句属实,心中不觉哀伤。
道长笑道:“你若答应贫道一事,却也可教你几招。”
顾旸道:“莫说一事,便是十事也答应。”
道长道:“居士莫要鲁莽。贫道劝你还是先听是甚么事罢。”
顾旸想了想,说道:“好罢!道长请讲。”
道长道:“你若从此入道,继承贫道衣钵,传你武功,也是自然。”
苏见黎忍不住叫了声:“哎呀!”
顾旸心下寻思:“我学你武功本是为了抚国安民,你反教我入道。我既入了道,学得这武功还有甚么用?这牛鼻子中了甚么邪,如何偏要撺掇我入道?莫非是看中了我骨骼惊奇?”
道长见他正犹豫沉思,已知其意,哈哈大笑道:“无妨!无妨!你不知我虽身在山林,也是心怀天下。只是父母精血铸你我为人,生此一世,何必苦了自己?”
顾旸默然不答。
道长袍挥手起,“铮”的一声,石桌上金杯竟飞起数丈,刹那间已握在他手中。顾旸和苏见黎见了,都惊诧万分。
“还有几滴茶,贫道未曾喝尽。”道长说着,张大嘴,举起金杯,一滴一滴把茶倾点入喉。喝完,便把金杯搁在身旁烛台边,叫道:“二位居士,快往道观中去罢!”摇起拂尘,径自消失在幽黑的山洞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