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工们提前来到员工宿舍收拾准备,明天就是农历八月十七,各个酒店茶楼就要开始营业,开门做生意了。
吴三妹昏睡在杨花的身边,知道多久,她终于醒过来。
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抬起头去看杨花。
杨花睁开眼睛了。
但是状况很不好。两只眼珠是直盯盯的看着破烂的房顶。
吴三妹拿手试试杨花的额头,温度正常。
忽然吴三妹想起来,医生讲,纱布要勤换,不然怕是会感染。
她于是背起来杨花,下楼想要去给杨花换纱布。
去哪里换呢?
吴三妹对这个县城并不熟悉。她刚刚离开九鹤山才半年,而且这半年的时间里,大部分都是在酒楼的厨房里。
更何况,她心疼钱,带着杨花姐妹三个出去,不给她们买东西,觉得对不起孩子。给她们买,哪怕是一人一个包子,那也是不小的花费,她舍不得。
现在好了,想买也没人吃了。
吴三妹的泪水又流了出来。
花,挣钱来就是给孩子花的,为什么不花?
吴三妹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在房间里面,东翻西翻的,把这半年来的所有攒下来的钱都装在口袋里。
但是还是害怕路上丢了,要知道这可是杨花的救命钱。
于是她把钱拿一块旧帕子包好,外面又裹上好几个塑料袋,五颜六色的,鼓鼓囊昂的一大团,根本看不出里面是什么,又拿根细绳子捆在衣服的口子上。按了又按,才终于放心出门。
杨草已经把衣服洗好,晾在了晾衣绳子上。
员工们大多都回来了。
吴三妹带着杨草先过来看看小辣椒周胜男的房间门口,房间里面的灯是黑的。
周胜男还没有回来。
于是又带着杨花来到另一栋楼上陈小凤的房间门口。
陈小凤刚回来,正在整理床铺。
“小凤啊,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吴三妹不好意思的开口讲。
“阿姨,你讲吧。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的?”
陈小凤满面笑容迎过来,并要给吴三妹让座。
陈小凤的房间里面有三个床,原本是三个女孩子一起住的。
但是现在有一个在中秋节前辞工了,就没来,所以有一张床铺是空着的。
另一张床上显然是有人住的,被子褥子都折叠的整整齐齐的。但是人不在。
应该是去洗漱了。
“那个,我要带大丫头去医院看病,摔伤。但是小丫头没人管,能不能先让她在你这里待一会?”
“哦哦,好呀,没有问题。”
“谢谢你啊。”吴三妹真想给陈小凤鞠躬。
“不客气阿姨,你一个人去行不行啊?”陈小凤看看伏在吴三妹背上的杨花,一脸担心。
“行的,行的。多谢你。”吴三妹赶紧低头转过脸去。
她这两天泪水实在多的不行。
“哦,那……阿姨,你小心,注意安全啊……”望着吴三妹离去的背影,陈小凤无端的感觉到很悲伤。
吴三妹带上了所有的钱,她要给杨花看病。钱花了就花了,用完了还能挣。
但是孩子,杨花,她只有一个。
医生早就下班了,只有值班的医生在。
挂号,交费,找医生。
一系列的流程下来,吴三妹连问呆带猜,终于见到了医生。
医生不是那天的小青年医生。
这个医生头发微秃,尤其是脑门,锃明瓦亮。面白无须,胖胖的,像个刚出锅的大馒头。
医生看看杨花头上脏的看不出颜色的纱布,就是一皱眉。
“怎么这么脏,真是的,一点护理都不懂。”医生一边嫌弃的咕哝,一边动手去拆杨花头上的纱布。
纱布一层又一层,外面是黑色的,中间是微黄色,再里面是白色中夹杂红黑色的血斑。
医生的眉头皱的快要起飞。
“啊,疼!”杨花惊叫。
医生正用两根手指去扯杨花头上最后一圈的纱布,这一层纱布贴着皮肉,已经和血肉粘连在一起。
医生扯了两下,没扯掉,就加大了力气去拽。
纱布拽下来了,但是头上一块皮肉连着也被撕掉了。
杨花惊呼出声。
“花儿,你讲话了?”吴三妹心疼女儿,但是一听见杨花喊疼,马上又转为惊喜。
医生翻了个白眼,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
“转过来,上药。”医生对吴三妹讲道。
吴三妹赶忙把杨花的头扶正,脸转向医生。
医生拿着一卷纱布,就要给杨花的头上缠。
“医生,不给看看吗?”吴三妹心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