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家已经迷迷糊糊的都要睡着了，听到司机大着嗓子喊话，吴三妹才艰难的抬起头来。
实在是太冷了。
大家清醒的时候还好，但是到了后半夜，大家实在是支撑不住了，一个两个的全都睡着了。
睡姿各异。
有加上天气冷，睡梦中依靠着身体的本能，大家更是睡的东倒西歪。
你压着我，我挨着你，张三的脚丫放在李四的手边，王五的口水淌到李六的胳膊上……
这都是司空见惯的正常事情。
吴三妹睁开眼睛，杨花的头靠着自己的脖子，衣领里都是口水。杨草已经滑到了地板上，仰面朝天的打着呼噜。
司机的喊声同时也惊醒了旁边的几个人。
大家不约而同的起来揉揉眼，晃晃脖子。
“到了，到了，快点，把你们的东西收拾收拾，检查检查，下车了，下车了。”
司机像是赶羊群一样的把车上的十几个人往车下撵。
“到了吗？”一个人眼睛眯着，眼神不大好。
“到了，到了，赶紧下车。有朋友的赶紧找朋友，有亲戚的投奔朋友，下次再见了各位。再见，再见。”
人群推推搡搡的收拾东西，下车。
吴三妹把衣服拿床单重新抱起来，也来不及背着，挎在胳膊上，抓着杨草的胳膊，拉着杨花的衣袖，随着人流下了车。
司机一脚油门，没影了。
众人面面相觑，你望望我，我看看你。
都站在原地没有动。
倒不是他们不想动，而是不知道去哪里。
刚刚车还在时候，他们也没察觉到光明的来源。现在车走了，他们才猛然惊觉现在天还是黑的。
夜晚还没过去。
四下漆黑一片。
他们身处陌生的环境，感官也在黑暗中失去了作用。
动能让她们不敢乱走。虽然几个小时前，大家都还是各不认识。但是此刻，他们又成为了彼此的依靠。
“我说，有没有人对这里比较熟悉的？咱们干站着，也不行啊。”
“是啊，天太冷了。唉哟，妈耶，下雨了！”
伴随着这声惊呼，大家同时都感觉脸上有冰凉的水珠落下来。
“哇……”不知道谁家的孩子哭起来。
“这怎么办呢？都怪你，我说不要来，你非要来，你看倪倪都冻的哭了……”一个年轻的妈妈带着哭腔骂另一个同样年轻男人，看样子是她的丈夫或者弟弟哥哥之类。
那个男人急的直搓手。
“大家跟我来吧。我以前来过这里，但是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一个长着络腮胡，满脸愁苦的男人对着大家说。
“这个地方挨着车站，不是很远。车站那里有售票厅和买东西的商店，能躲雨。”
“我好几年前来过的，不知道他们搬地方了没有？”
络腮胡的男人一边走，一边回头对众人解释。
“这司机没良心的。”有人开始骂司机。
刚刚众人都是着急没地方去，现在经过这个人一提醒，大家都开始七嘴八舌的骂起司机来。
“他也不是没良心，车站里面不允许他们进去。”络腮胡的男人替司机开脱。
他一说，大家又开始不讲话了。同时，也是因为雨下大了的原因。
络腮胡的男人加快脚步，众人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的努力跟着往前跑。
吴三妹更是忙碌不堪，既要防止东西掉到地上，又要拉着杨草往前追，还要看紧杨花不乱跑。
两只眼睛，两只手，忙乱的不行，这会儿恨不能变成七八只眼睛，七八只手来。
终于在大雨变成暴雨之前，这一队人丢盔弃甲，各个像是落汤鸡一般，冲进了一家商店的门口。
商店老板吓一跳，以为来了大生意，满脸对笑笑，打着哈欠就过来了。
走到近前一看，大失所望。这十几个人本来都是穿着打扮不是很鲜明，经过半夜寒风蹂躏，大雨冲刷，现在更接近叫花子多一些。
老板看见这些花子，很隐忍的吸吸牙花，翻了个白眼。转身拿把椅子坐在了花子们的身后，把他们拦在屋檐下 ，阻止众人在向里面进去。
大雨哗哗，倾盆而下。
十几个人，各怀心思，都沉默不讲话。
有几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实在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掀起衣服给孩子喂奶。
也不管地上脏不脏，外面有没有男人。
老板嫌弃的直撇嘴。
好容易，雨小了，东方也蒙蒙透出光亮来。
“走吧，走吧，天亮了，我要做生意了，你们在门口站着，买东西的人怎么进的来呢？”老板板着脸，训斥众人。
众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