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芝想通过方案三攻略何修远这事，说不上有多光彩，所以当然是能低调就低调。可……她担心袁美莲这丫头嘴上没有把门，替她宣扬出去那可就糟糕了。她都能想到村里那群大妈在背后编排她的说辞，反正一定是极难听的。
为此，柳芝在床上辗转到了大半夜才睡着，睡之前，她心想，可一定要找袁美莲说个明白。
第二天，柳芝去袁家找袁美莲，特意选了个杨兰不在家的时候。这个时节山上能摘的东西很多，杨兰几乎每天天不亮就跟几个妇女一起上山，等到六点多了就摘了满满一筐野菜野果下山回家吃饭。
柳芝去的时候，袁成旭那个新娶的媳妇冯溪月也在，正在忙里忙外地做家务。
袁成旭还在床上睡懒觉，柳芝只稍稍一瞥就看到他大喇喇躺在床上的模样。她嫌恶地收回了眼光，亏袁成旭结婚那天把话说得震天响，说他以后会好好干活，让媳妇儿过上好日子。
呵，狗果然是改不了吃屎的。
柳芝与冯溪月打了个招呼，把里头的袁成旭给惊动了，他只穿了件工字背心跑出来，“你来我家干什么？”
柳芝看了他一眼，袁成旭又很怂地退后了几步。
“你管得着吗！”柳芝留下这句话，径直往袁美莲的房间走去。
袁美莲也在忙活，昨天晚上屋子里进老鼠了，闹了她一晚上，这会儿她把柜子桌子什么的全挪开了，非要把那只可恶的老鼠找出来不可。
一听袁美莲在找耗子，柳芝赶紧退出了房间，踮起脚尖缓慢移动，生怕老鼠不小心跑到自己脚边来。
袁美莲是个胆大的姑娘，当她把一个积灰的罐子挪走时，里头墙里头传来了“吱”的一声，而后就看到一只个头不算小的老鼠蹿了出来。
“好啊你！终于被我给找着了！”袁美莲顺手就抄起她准备好的扫帚，一下一下朝着老鼠逃跑的方向打去。
那老鼠吓坏了，被追了几个回合以后慌不择路地跑到了外头来，恰好是柳芝所在的方向。
“啊……”柳芝尖叫了一声，撒腿就往厨房那边的方向走去，因为太慌张，一点也没看到端着早饭走出来的冯溪月，两人撞了个满怀。
幸好冯溪月灵活，整盆番薯汤朝边上泼去，她们俩都没有碰到。
“你没事吧？实在不好意思了！”柳芝抓着冯溪月的手臂查看，刚掀起她的衣袖，就发现有一大块青紫色。
柳芝很熟，这是袁善梅从前身上经常出现的伤口。
难不成，杨兰这老太婆还打儿媳妇？柳芝拧眉，心中觉得不对劲。
冯溪月迅速地退开，把衣袖重新放下来，盖住她整个手臂，她勉强笑笑，“我没事。”
“你……”柳芝正斟酌着怎么开口，另一边的袁成旭听到碗筷掉地的声音，急匆匆走了过来。
看到地上的一滩番薯汤，袁成旭气得指着冯溪月的脸就开始骂，“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连拿个汤都能打翻！这可是我妈从娘家带过来的盆，打碎了你是想死吗？”
冯溪月脸色铁青，一句话也不说。
柳芝在一旁看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袁成旭这样窝囊的人，怎么对自己对象这样恶劣？明明结婚的那天属他最高兴了不是吗？
“这汤是我打碎的，你骂她干什么？这碗我赔，番薯我也赔，可以了吧！”柳芝上前一步挡住冯溪月，把她隔在身后。
袁成旭骂也骂了，这会儿什么也没说，哼了一声就走了。
临走前，他大声来了句，“等会儿我妈回来吃早饭了！你赶紧重新做一锅！”
冯溪月点头，转过身子回到了灶台边。
恰好这时，被追得满地跑的老鼠终于被袁美莲打死了，袁美莲伸出手拎着老鼠的尾巴，一甩一甩地把它丢到了门口的垃圾堆里。
袁美莲走回来，笑着迎上来，“嫂子，你找我什么事？”
柳芝吓得连连后退，“你…你先洗了手再和我说话！”
毕竟是自己打坏的早饭，柳芝有些过意不去，冯溪月重做番薯汤时，她就在灶台帮着烧柴火。
柳芝刚准备想冯溪月了解她手臂上淤青的情况，袁美莲便进来了，十分热心地接过柳芝手里的柴火，把她拉开，“嫂子，我来吧，你去边上歇着。”
柳芝指了指冯溪月的方向，“我这儿不用帮忙，你帮帮你二嫂呗。”
袁美莲没有动，吐了吐舌头，凑到柳芝耳边小声说，“我妈不让我帮忙，不然她会骂我的。”
这是为什么？柳芝疑惑问道，“你妈这是做什么呢？”
灶洞里的火烧得很旺，暂时不需要有人看着，袁美莲便拉着柳芝出去说话，两人走到门口一个没有人的角落里，袁美莲这才说起缘由来。
“嫂子，我实话跟你说吧。二嫂自从嫁进我们家以后就过得很不好，我妈嫌弃她，说她脏，又觉得她家里穷，陪嫁没一样拿得出手的，就成天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