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乱刚歇,正是百废待兴之时。达官显贵封侯赏爵,可这功勋之下燃烧的,是无数黎民的骸骨。正所谓坟头有草百丈深,徒闻亲人两行泪。
辰星的父亲,正是这征战数十年的老兵,离家十五载故乡,已是满目疮痍,可怜其妻整日在门口枯坐日日盼着她那久未归家的丈夫。
十五年的分别,二人都以为是此生无缘了,此时两人对视眼中多是泪水,更多的是相互怜惜。
因李父是家中唯剩的儿子,他两个兄长早已殉国北疆,家中老父归西百年。所以夫妻二人想要留个后,也算是给自己留个血脉。
李母现年已逾三十,硬是拼着自己的性命,已危重之身孕子,万幸无事。不然辰星在李父口中罪孽又添一桩。
李父看着自己虚弱的妻子,又看了看襁褓中的孩子,终是没有狠下心来不管。他万般纠结的想着,姑娘以后成家了,总也不会不管自己,况且养活一个小女娃给口饭吃的事。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要紧的是,若是再有一个妻子因孕子而亡的名声,于自己不利,毕竟自己还指望着,官府给的月粮度日呢!
可家中久无男子,耕地已在战乱中流失,李父不得不在镇上的铁铺做活,因其腿上带伤做什么都有限制一家人也是活得可怜。
各朝各代不都一样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但凡上位者有点良心普通人就该感恩戴德了!
辰星丙午年初七生人,其实辰星刚出生时家中父母并未取名,辰星这名字还是她听镇上的一个疯老头讲北辰星的故事,她心中有了希望偷偷给自己取的,意为象天上的北辰星一样永不凋零。
随着时间的推移,辰星父母的身体早已衰老,家中父亲因身体原因久无收入来源,辰星只得到镇上一家馆子给别人做活,好换些银钱给家中父亲吃药。
可不幸还是发生了,在她十六岁那年父亲离世又过一月母亲也撒手人寰。享年四十有八,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代还是算好的了。
可世道艰难,这种时代背景下,就是成年男子都很难活命,更莫说她一个弱女子。
不得已,她只得去投靠自己母亲的表兄,自己这位从未见过的舅父。她拿着母亲仅存的一支簪子就踏上了这寻亲之路。
这簪子她听母亲说过,这是当时母亲出嫁时的陪嫁。有了这个,舅父他们也会看在母亲的面上不让自己被人欺凌的吧。
从扬州一路前行,要到岭南边上的一处小镇,路途虽是不远,可路陡难行难免穿山过林的,就怕有土匪什么的。
还真是想什么有什么,她刚想要绕路而走就被土匪逮获。她只得先假意再找机会逃脱。可半夜她听那些人密谋,要将自己买进什么窑子,窑子?自己生命中第一次听见这词,后来那些人越来越过分想要对她动手动脚。
她拿起一根木棍,疯了似的胡乱挥舞着,那些人像是酒水喝多了下手没轻没重的,一掌将李辰星打出一丈开外。
看来是练过几天功夫的,辰星躺在地上口吐鲜血。领头的闻声而来就看到地上奄奄一息的人,气得打了自己的小弟一顿,又交代他们别让人死在他的地盘上,让他们找个偏远点的地方扔了。
辰星此时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扔了?那自己兴许还有一线生机,她强撑不住还是晕死了过去。
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丛灌木当中,浑身被灌木刺扎得生疼。她挣扎着爬了起来,看了看周围自言白言的说着些什么,可伤势过重没人听得清。
她强撑着身体走了出来,看见不远处有一村庄她终于看见了一丝希望。自己至少不会沦为走兽的盘中餐了。
她走了很久还是支撑不住倒了下去,这一次她睡得格外的久她在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看起来较为整洁的床上,周围站着两个人一个看着甚是关心自己。
从她的口中得知此处地处滨洲,那日她刚好出城浣衣在路边的石子路上发现了她。就将她带了回来,见她若有所思接着说:“我们这是一处绣坊也算是个安身的地方,你也是逃难过来的!”
辰星望着她,“我不会纺纱更不会刺绣。”
只见她摇了摇头说着,“我教你,在说了你没有路契,要是在处面乱走被人当流民抓了怎么办,我们这虽是穷苦了些,到也安全是个容身之处。”自此她在滨洲的小镇安定了下来 。
可自己的身体被土匪重伤之后一直未见好转,拉下来开始了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