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护栏上,抽着烟,目光的尽头是即将消逝的晚霞。
“走之前我可以亲亲你吗?”
“你可以死远一点吗?”
我将嘴里剩余的烟吐到他的脸上。他的裙摆随着风摇摆不定,厌恶地向我皱了皱眉头。
“又不是永别,你要学会摆正自己的位置。”我顿了顿说,“我和羽冰在一起了。"
他把头摆了过去,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奥,你们要好好的。”
“这个你就不要担心了......对了,东西收拾好了吗?几点的车票,我帮你把东西送到车站。”
“没事儿,我自己能去的。我家里还有些......"
手机在我口袋里响了起来,我掏出来看到是羽冰打来的,他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
“怎么了?”
“你几点来啊,肖旭和关社在等着你呢。”
“呃......."
他又点燃了一支烟,自顾自地笑了笑。
“我晚一些时候过去,”烟雾弥漫在天际,紫红色的晚霞映衬着他孤独的背影,这个世界好不真实,我有些失神,“木子要走了,我送送他。”
她没有再说些什么,听着电话的挂断音,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刚才是我的最后一支烟了,我从口袋里摸索了一番,空烟盒并不能缓解我的尴尬。
他递给了我一根,刚要为我点上火,这熟悉无比的动作却停了下来,他的眼睛泛红,将打火机颤抖地交到了我的手上。
“你知道吗,我曾以为我的人生也就这样了,没想到遇见了你......"
我苦涩地笑了笑,没有再言语什么。
“我今天穿的裙子好看吗?”
烟雾卡在喉咙里吞吐,我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声好看,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清。
“说实话,我做不到欺骗自己完全不去理会他人的想法,可是......"
他泪眼婆娑地看着我,“我这样的人真的不配有享受爱的权力吗?"
我只是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烟燃到了烟蒂,可我还是死死地捏在手里,好像松开它就松开了我的依靠。
他走了,走之前将烟盒塞在了我的手里,我像个死人一般直直地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印象里全是他穿着长裙匆匆地闯入我的生活,又匆匆地离去。 遇见了他有没有改变我的生活呢,我想时间会给我答案,我现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而他在我的心里又是怎样的位置呢?我掏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我在他的心里又是怎样的位置呢?
那天我在那栋烂尾楼的天台站了很久,这是独属于我们二人的秘密领地,在这里回想着我们的过去。肺疼的抽搐,烟头散落在满地,我将烟盒揉皱扔向了天空落在了楼前荒芜的空地上。
他不肯跟我透露他要去向哪里,他说总会有时间回来看看我,谁知道呢,这个地方伤他那么深,如果真的是永别,我倒希望他余下的人生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自由地生活下去。
我们像是漂浮在海上的两片孤叶,恰巧在缘分下贴合在一起,一场风浪的席卷之后,各自分开回到各自不同的海域中。海过于辽阔,而我们又过于渺小,我们的情绪,我们的悲欢喜乐,在世界人类的发展历程中什么都算不上。可是对于那段时光,我们是彼此世界的唯一,我们搀扶着走过风浪。我好不容易走到阳光下,可他却孤身回到黑暗中。
......
我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敲着小旭理发店的店门,里屋的灯光从虚掩着的门里倾泻出来,我不明白他们在做些什么连我敲门都听不到。手机没电关机了,我沮丧地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狭长的街道在初春的氛围下冷清的很,我默默地观察着每一个从我眼前走过的人:肚子大的四五十岁的阿姨哄着她的老女儿回去多写一些课外习题、脏兮兮的老头儿躲避着小心翼翼的眼神从垃圾箱中翻些瓶子和烂报纸、富裕的男人将他的奔驰车停在了路边,嘴里还叼着名贵的香烟......
这时两个人闯进我的视野中,我的女朋友羽冰和我的朋友关社。关社在我边上坐了下来,羽冰则站在我的对面。
“怎么不进去啊,肖旭在店里呢。”关社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燃并深吸了一口。
“我敲了半天的门没人开啊,肖旭那丫的是不是上哪鬼混去了。”
羽冰只是看着我一句话也没有说。
“你们刚刚干什么去了?”
“问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你不要帮那个娘炮送行嘛,等你等得太饿了,我们去随便吃了一口。”
“娘炮”这个词萦绕在我的脑海,我想大骂他一顿,用拳头狠狠地招呼他的肥脸,可是羽冰站在我的对面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把头埋得更低了。
“你们要去哪啊?”
“想找个大城市挑个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