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遮急忙跑去内书房时,沈琅正在打趣谢危同姜伯游,笑他两人藏的深,居然一点口风都不露。
姜伯游苦笑着,一脸憋屈,他是被迫认下此事。
他先是担心薛太后打蕙丫头主意,又怕沈琅看上蕙丫头,只能默认沈琅的猜测,将谢危推了出来。
他现在又后悔万分,还没同蕙丫头说好,就将她给说出去了。回头孩子会不会怪他呢?
于谢危却是求之不得,姜伯游在沈琅面前承认将姜雪蕙定给他,这事就铁板钉钉了。
谢危心里很是激动,不管过程如何,达到目的就好。
谢危边听沈琅打趣,边在心里盘算着下朝就找官媒,带准备了许久的彩礼上门,今日定要当着她父母亲的面敲定此事。
待会要传讯给吕显,让他去外头买一对大雁过来,若是没有,让刀琴立即去猎一对。幸好是春天,此事不难。
吕显同尤芳吟合作投资的卓越筒井成功取卤制盐,让他们赚了不少。
清远伯府尤家想卖尤芳吟给五十岁官员做填房还债务。等谢危他们从通州回来,才知道吕显娶了她。
吕显这厮天天在谢危他们这群光棍面前得瑟,就该找吕显多跑腿。
等他成功与姜雪蕙定亲,顺带帮剑书同玫儿求亲。
谢危桩桩件件计划的明明白白,整个人都被喜悦包围着。这比他干掉所有仇人都更让他欢喜。
等太监领着张遮进来,迅速密报姜雪蕙同沈玠被薛太后算计的事情,在场的人无不大动肝火。
沈琅自然明白薛太后的算盘,他只是没想到母后为了权利毫无底线,连她口中最疼爱的幺儿都要算计。
明知姜女史在议亲,罔顾礼法用下三滥的手段,逼两个毫无关系的人在一起,丝毫不顾及后果。
沈琅越想越气,当众就吐了一大口血。他为国事殚精竭虑,重病在身依旧不敢停歇。
从母后到舅父,他们只会盘算他什么时候死了,好快些扶皇弟沈玠上位。哪怕沈玠不愿意,他们也不管。
国家和百姓对他们而言只是权力的踏脚石。他们只管自己逍遥快活,哪管外头朝臣弹劾不断,民怨四起。
谢危同姜伯游自不必多说,他们都恨毒了薛太后,更恨不得马上去救人。
薛烨派人来报,沈芷衣和苏尚仪被太后诳到宁安宫抄经书。沈芷衣得知真相,正在大闹宁安宫。
苏尚仪则赶紧去了鸣凤宫找人,沈琅让张遮速去鸣凤宫帮苏尚仪审那些宫人。
沈琅调遣了一队宫中侍卫和心腹太监宫女给谢危去寻人。
姜伯游激动地要找言官参奏此事。谢危拦下他,先找到人再说。
等张遮审出沈玠和姜雪蕙在的地点,谢危同姜雪宁先赶来水榭,这才找到沈玠和方妙。
谢危猜出姜雪蕙去了奉宸殿,同姜雪宁又赶往那里。
奉宸殿里头空无一人。今日因太后邀去御花园,后面的课都停了。伴读们逛完花园都回仰止斋休息了。
谢危看姜雪蕙常坐的桌子,那里的古琴已经不见了。
他心下稍安,可到底没见着人。他招来常在奉宸殿侍候的小太监询问。
这小太监向来机灵,道:“回少师大人的话,没见到姜女史,崔修撰正待在偏殿。我方才送了热水布巾和炉子进去,就放在东南屋门口。”
谢危明白了,他叮嘱小太监不得泄露此事。同姜雪宁走进去偏殿。
在东南屋那有扇半掩的窗户,他们走近听到两人交谈的声音,听见姜雪蕙声音如常,才终于放下心来。
姜雪宁透过窗户望去,见姜雪蕙坐在靠另一面紧闭的窗边的软榻上,她换了套衣袍,用长布巾擦拭着头发,脚边放着一个铜盆盛着烧着的炭。
崔来仪在不远处的八仙桌上坐着,背对着姜雪蕙。
他们不知聊到什么,崔来仪转过身,几步上前,“咚“的一声坐到塌下的脚凳上,仰望着姜雪蕙。
姜雪蕙声音冷清:“表哥,我担不起你这大礼。”
崔来仪哀声道:“我愿常拜在表妹的石榴裙下。请表妹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谢危皱眉,想进去打断他们的交谈。姜雪宁却伸手拦住他,谢危一怔,到底没再前进 。
姜雪蕙不理他,将布巾放下,摸摸头发已经干透了。对着小几上放的铜镜扎起发髻,等她将最后一根钗子插入发间。
她慢慢起身,又跪坐在崔来仪面前,慎重道:“表哥,我父亲已经定好人选,请不要在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
崔来仪伤心地问:“为什么?表妹为何连一点机会都不给我。是我母亲当初伤表妹太深了吗?她已经知错了。”
姜雪蕙声音不急不躁,沉稳轻柔,她先同崔来仪提起一事情。
“我母亲治家甚严,仆妇婢女若敢乱嚼舌头,非议主家,会被逐出家门。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