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自在醒来的同时,正好听到枪响,她立即收了射向大黄头部的子弹,只是无力睁开眼睛。
她看到大黄悍不畏死地扑向枪口,也看到陈司令和警卫员几乎同时开枪,她又奋力收了六枚子弹,最后,又在狗牙即将嵌入陈司令脖子的时候,收走了大黄,又瞬间将它放到自己身边。
头像被针刺一样的,揉又揉不对位置,意念还散在四处,她收回的过程中,还不忘提醒宋朝辉了一下。
意念全部收回,才发觉,不是头疼,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疼痛,极难忍受。她顾不上跟陈司令计较开枪的事情,只摊开手心展示了一下七枚子弹头,“我要求保留指挥室监控,异能者也是肉体凡胎,七枚子弹,足以要了任何人的命!我会向上反映的。”
陈司令脸色一变,“哎哎,小金,我真的是打狗,我在救你!”
“你怕不是馋狗肉了吧。”林自在哼了一声,肥肥的大黄愤怒地狂叫两声。
林自在起身,“等着验枪吧。”说完走出指挥室。
陈司令气得啪一声把手枪拍在桌上。
值班员连忙跟上,“金组长,上我的车!”
林自在一上了值班员的小电车,立刻将头靠在椅背上,“给我找个静室。”
“是!”
大黄有些不安地舔了舔她的手背,林自在闭着眼睛,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
陆续有飞行器载着群众飞回,一路有惊无险,飞行员也搞不清怎么回事,许多飞鸟环绕窥伺,但却都没有进攻袭击,直到降落,一直是平安无事。
大巴车也是如此。
换了个飞行员,飞行器再次出发,还有更多的群众等着救助呢。
市委书记和陈司令以及所有指挥迁移的官员,也都觉察出行动越来越顺利。陈司令对市委书记说:“严书记你得给我作证,我这仗义出手的,反倒里外不是人了!”
严书记点点头,也不多说。现在的局面就是他这个一把手,权力越来越多被军方和异能组分去了,形势比人强,他索性不掺和他们的矛盾。不过不怪人家金组长说,连他也怀疑,这段时间条件太艰苦,老陈这家伙是馋狗肉了。
林自在则在北组的休息室里盘膝而坐,她似乎是入定了,更似乎是做了个梦。
这是个漫长的梦,但醒来看时间,只过去了半小时。
她从沙发上滑到地毯上坐下,搂着大黄,把头靠到大黄的背上,大黄有些不安,发出哼哼的声音。
“大黄,这次我全想起来了。”林自在轻声说。
大黄舔舔她的手背。
“我全想起来了。”
林自在意念升空,冲破火山灰,看到银河清浅,圆月盈照。
在没有被夺舍前,林自在就因无意的打坐修炼,有了一周岁以后的记忆,但穿越后,虽然每次都拥有原主的记忆,并在月圆之夜的修炼中得到了大长公主的部分记忆,但都谈不上完整。
这次,她全记起了。
她记得刚一出生,爹爹就欣喜地抱着她说:女儿好女儿好啊。忽然又带着哭腔说,女儿可以平安活下去啊;
她记得爹爹在她一周岁就赐她公主封号,笑着捏她的脸蛋说长大给她寻个最俊俏的探花郎做相公;
她也记得自己最终没能寻得探花郎,却是下嫁给一个左领军大将军,这位曹驸马虽为武官,但也文采出众,相貌英俊,她与驸马婚后四年,抚琴赏月,画眉莳花,倒也恩爱非常,直至第二个儿子出生后,有了变化。国朝武官地位本就低于文官,尚了公主的曹驸马就更无出头之日,看着昔日同僚春风得意,他开始借酒浇愁,又闹着纳妾;
彼时的心痛尤在昨日,清晰可触,以至于后面大学的前男友劈腿造成的伤害,都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她记起第二世刚在一个小城医院出生,就被林秀娥买通产科医生抱走,她不知道那一世的父母模样,他们得到的关于她的消息应该只是刚生下就夭折了吧;
记起刚睁眼看到林秀娥时她惊讶地啊了一声,因为她的服装太奇怪了,随后她无奈地发出无意义的声音,就像无力挣扎那个叫做小杏的婢子的灌药一样,任由哈哈大笑的林秀娥给她灌了一碗苦涩的符水,后来她一直有些呆呆的,直到随着年龄增长,才逐渐灵活起来,大概也怕她真的傻了吧,林秀娥没再给她喝过符水;
她记起陈静怡幼时母亲对她发自心底的疼爱,这是记忆中唯一的来自母亲的深爱。当年淑妃并没有亲手抚养她,甚至很少抱她,而这一世虽然母女缘分不深,但足以弥补林自在的缺失和遗憾了;
也记起她和刀齐风儿时的过往,她模仿姥爷的样子,要给刀齐风扎针,他那时候有些傻,居然也不跑,挺着脖子任他扎,她一股脑地往他头上扎针,百会太阳都扎了,最后一针拔出,傻小子一头栽倒,死了过去。她大声喊他别睡了快起来,还真喊醒了。不过傻小子醒来第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