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早就倡导不要盲婚哑嫁,即便是催婚依旧频繁,可到底不会像古代这样父母权利大过天。
回了小院里的钟惠收拾更衣以后躺倒了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那所谓的表哥姨母就像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时时刻刻都有掉下来的风险。
“柳儿,柳儿,快来陪我说会话。”
她干脆垫了个枕头半坐起身来,又呼唤在收拾小书房的柳儿过来谈心。才没几天,这富家小姐的生活,就把她养的如此懒散,就差骨头都酥了。
暗地里唾弃自己两声,背了背八荣八耻的核心价值观。
柳儿过来时手上还提着个鸡毛掸子,油亮的鸡毛甚至都没粘上什么灰,这倒也是,日常都有人扫洒,正经也就是一些浮尘。
“你给我说说大嫂嫂和二嫂嫂的事儿吧。”
也不好开口直说结婚的事儿,脑子转了转,找了个话题来说。
柳儿应了一声,把鸡毛掸子搁下,倒了点冷茶擦了擦手,才肯凑近。搬了个矮凳坐在床榻前,顺势拿起扇子,给钟惠打风,也有哄睡的意思。
“大少奶奶进门是两年前的事儿了,成婚前还正好办了及笄宴,您还送过礼呢。”
及笄是十五周岁时候办的仪式,而两年之前原身也就十岁出头,这送礼的事情多半是亲娘筹备。钟惠心里横生了些不舒服的情绪,又想起昨天家宴两个嫂子都没带孩子,想问又不敢开口问,只能示意柳儿继续往下说。
“大少奶奶进门不到一年,少爷收到任命去山阳就职,本是预备一道去的,所以里里外外很是忙了一通,可谁承想那时候大少奶奶竟有了身孕,累的太过见了红才叫人知道。后来没法子随行,就请太太赐了一位韩姨娘下来,好陪着过去打理俗事。”
那孩子后来也是没保住,修养了很长一段时间,是故如今夫妻分隔了两地。
柳儿瞥了瞥,没瞧见徐嬷嬷的身影,压低了声音。
“听说那位韩姨娘去岁生了个庶子以后,作风颇不正派,还想插手给府里送年例的事儿。太太听闻很是恼怒,亲派了嬷嬷过去训诫。”
这些后宅阴司本不该说给未出阁的小姑娘听,可耐不住人就是好奇,这种事儿也是流传在下人嘴里,半点都瞒不住。
“至于二少奶奶,原是通判家的嫡幼女,家里宠爱,父亲和老爷又是同年举子,这婚能成,那都算是看在长辈情面上。这不刚进门小半年个月,就把二少爷拢得死死的。二少爷从书院休沐回来,听说都不叫丫鬟近身伺候呢。”
说到这里,柳儿面上浮起一种艳羡的情绪。时下男人纳妾纳美算是风雅,如二少奶奶这般的,总是少的。要男人把持得住,又得婆母通情达理。
好在钟夫人管家虽严,可庶子均已分府别过,给说了一桩好姻缘,寻常面上过得去也就算了。两个庶子生母都仍在后院,新媳妇也没有里外两个婆婆的苦恼。
听了这些,钟惠心里更像是一团乱麻似得,只好再次躺下拉了拉被子,闭着眼不再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