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妖(1 / 3)

“兄长?”

夜幕深沉,不见朗月。起夜的小公子从茅房走出,眼尾扫到院中伫立着的白色身影,从身形判断出了来人身份。

风从眼前拂过,仿佛带起微尘细沙入眼,一阵酸痒,他伸手去揉。

“如今……是子时了吧?”

他朝天穹望去一眼,只觉今晚夜色分外漆黑,可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在意,他随口说了个时辰,续道,“你怎么还未歇息?”

“今夜风大,你这身子吹不得风,有什么事不能明早再说吗?”

他一步一句,嘴上脚上都不停歇,几句话的功夫,很快走到了大公子身后。才刚站定,身遭却猛然刮起一阵大风。

风声呼啸,几缕寒凉钻入衣襟,在仲夏的夜里将十来岁的少年冻得发颤。

怪风卷起身前人的墨发,似有无数根细绳扯起青丝,在小公子眼前张牙舞爪地散开。原本温柔的青年今夜好似格外冷漠,任由幼弟如何叫唤,他一言不发,站姿笔挺,像一棵被冷风吹得僵直的枯树。

“兄长?兄长?”

后知后觉的恐慌总算袭向心头,小公子打了个寒颤,彻底清醒,慌张地伸手想搭上兄长的肩。

然还未搭上,那人终于回过身来,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四周漆黑一片,唯他的脸亮得吓人,像是脸下凭空照起一束冷光,光线太强烈,模糊其五官与气色,像是一张草草勾了几笔轮廓的稿纸牢牢嵌在人的皮囊上——

“啊!”

小公子尖叫,脚下互不留神一勾,往后跌坐在地。

“不见了……”但见那张泛白的唇一闭一合,逸出一声呢喃。

小公子颤抖的嗓音带上哭腔:“什、什么?”

“我的身体,不见了……”

.

风吹杨柳,湖泛涟漪。一叶扁舟悠悠自湖上飘荡,时值荷月,芙蕖迎来盛放的季节,圆盘状的荷叶边,两名少女正伸手欲采莲。

阿央站在湖边上,一面往嘴里扔着熟花生,一面自顾问道:“她们这是在干嘛?”

路人闻声,侧目看了阿央一眼,开口语气不善:“你是瞎了还是盲了?看不出她二人正在采莲?”

他生得矮小,眼眸细长,一张布满油光的脸瘦窄而长,颧骨高且突出,面相咄咄逼人,性子也不遑多让。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他停下步子,直白得令人生厌的探索目光直直在阿央脸上来回扫射。

面前少女生得极白,却不病态,饱满雪腮上透着浅淡的粉,像极那些半步不出闺阁的千金小姐,肌肤未经毒辣日光摧残,于是常年如初生婴孩般细腻。

他兀自下了定论,“我说你,是瞒着家中长辈偷溜出来的吧?好好一个女子,不留在家中,反倒跑外头丢人现眼,成何体统?”

说到底,投胎到富有人家又如何,还不是错投成女儿身,一辈子只能待在后宅,双目不识几个字,出到外头,见识还没有他们这种人多哩!

不知男人从何生出的优越感,阿央亦听不懂他话中的讥讽。

可男子却把她此刻的沉默当成是被自己说中实情,心中大愧以致羞于答话。莫名的得意将他整个人包裹,他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随即昂首离去。

阿央并未阻拦,仅拿一双澄澈明亮的杏眸平静望着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

微风迎面拂来,带起莲叶清香,吹动阿央双鬓落下的碎发。

清风中,殷红的唇瓣一闭一合,左手拇指被搭在曲起的中指之上,隐有蓄势待发之态。随着一声极轻的“去”,中指倏地从拇指下弹开,一道肉眼不可见的银光就此追随着阿央瞄准的方向而去。

“小姑娘,莫理他。”身侧有一妇人走近。

她原就站得不远,将男人的轻蔑之言听了十成十,顿感一阵无语,怕阿央真将那番话听入耳,忙上前宽慰。

“那人叫刘老六,整日游手好闲,家底都被酒肉和赌瘾掏空了,这不,把媳妇儿都逼走了,还不知反省,反而变本加厉,成天见不得人好,嘴素来是咱镇上最臭那个!他说的话,你只当听个屁响,莫往心里头去啊。”

话音才落,一声痛彻心扉的“哎呦!”就顺着风传来。

妇人闻声看去,就见那刘老六无缘无故竟平地摔跤,身子往前一栽,愣是当街给大家翻了好几个跟头。

刘老六平素嘴上不饶人,贬起人来不留情面,镇上众人或多或少都被他损过,此刻自是无人愿伸出援手,反是嘲笑声此起彼落,连阿央身旁的妇人亦是忍俊不禁,开怀大笑。

刘老六登时恼羞成怒,一把从地面上站了起来,随手指了个人本欲开腔,又不知踩到什么,脚步不稳,双膝扑了下去,又对着众人跪拜。

笑声愈发大了,将刘老六本就弯曲的脊背一寸寸压弯。阿央嘴边终于勾起一点满意的弧度,这才转头面向妇人,同妇人言谢。

“小姑娘可是第一次见人采莲?不是我说,咱长

最新小说: 纵横大道万千载 17岁,她为祖国光辉而奋斗! 一往而深 萝莉与古董 异界融合:我斩灭诸邪终焉界成神 玄学皇妃算卦灵,禁欲王爷宠上瘾 穿越异世从乞丐一路逆袭 我在文道世界,开百家讲坛 非典型御兽师:我的分身炼狱魔龙 薄荷染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