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声音在矿洞回响。
口水癫狂地从皱巴巴的面皮中甩出来。
“呼呼——”
骨骼咔咔地扭转。
璃书照着他的脸就是一脚，踩在脚底。
她仍端着盒饭，灵巧地夹动筷子，平静地点评，“要是这里一片漆黑，我就不敢想这得多恐怖。”
可惜太亮了。
亮得连怪物皮上弯曲的沟沟壑壑的阴影都没有。
像小孩子玩烂的皮球罢了。
橡皮头挣扎抬起，龅出稀疏的牙重复道，“报、应……”
不用璃书亲自动脚。
祚序自发地拎起橡皮矿工的脚拖走，它的头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磕上磕下，嘴里的台词断断续续，“报报报……嘤嘤嘤嘤嘤——”
“咚！”
少年把矿工扔进废弃矿洞中。
璃书站起身。
该下一个剧情了。
游戏为了真实，在角落放了一些矿工的生活用品，还有衣物，都是摆设，没有人用过。
她抽了一件外套出来。
本以为这衣服会大，结果祚序穿上正好。黑色的硬挺制服套在少年的身上，居然有几分禁欲的美感。
也是。
兔子运动量不小，有点肌肉很正常吧。
祚序拉上拉链，指着璃书身后，“有人。”
璃书不在意地叉腰转身。
那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带着矿帽，背对而立。身量不高，比璃书矮一个头。
一看就是个女人。
大概是矿工兄弟提到的老板女儿。
璃书赶进度。
直接抓住她的袖子。
麻麻赖赖的泥烂感，袖子一瞬间瘪下去，脆的薄膜破碎，爆出汁。
璃书猛地收回手。
祚序上前一步，“怎么了？”
璃书摇摇头。
奇异的触感黏在手上，心里发毛。
两条细细的黑线从从帽子处伸出来。
璃书警觉地后退了一步。
女人转过身。
密密麻麻的口器嗫嚅，帽子下伸出两条长长的触须，咖啡色的甲壳带着竖条的花纹。昆虫的复眼闪烁。人形身躯的衣物下无数的小虫汹涌而出。
祚序挑起眉头，用脚踩起地上的鹤嘴锄。他擒住木柄，挥了过去。
小虫团聚在一处，仿佛一条黑色的河流，灵活躲开攻击。
撑住安全帽的巨型昆虫的口器中嘶嘶尖叫。
竹节腹部蜷缩，复足爬动，一溜烟地钻进缝隙中，消失不见。
祚序侧过身，有些吃惊地喊道，“璃书？”
璃书站在矿车中，像只炸毛的猫。
她警惕地眨了眨眼睛，“虫子呢？”
祚序看了一眼，“逃走了。”
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看见了虫子。
而是虫子消失了！
璃书本能地想抓住点什么，手搭在矿车边上。
好凉！
她弹射般地收回手。
刚刚矿车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闪过去了。
璃书低头四处查看。
没有。
是水的反光而已。
祚序毛遂自荐，“我去处理掉。”
“等一下！”
璃书急忙喊住他，“这么多蜈蚣你怎么处理？”
“是蚰蜒，不是蜈蚣。”祚序纠正。
璃书嫌恶。
都一样。
这东西要分清楚干嘛？
祚序道，“你在这里等一下。”
璃车撑住矿车两边，从车里跳出来，贴在祚序身边。
她不想等在矿车里。
潮湿的木头是虫子的最爱，最容易爬出小玩意儿来。
“唔！”
可爱的叫声从璃书紧闭的嘴里的滚出来。
黑色的影子从璃书脚边闪过。
祚序一脚踩扁它，碾着将虫子的尸体拖远。
他欲言又止，“我很快就回来。”
璃书只是看了他一眼。
祚序走向矿车，璃书紧紧贴在他身后。
他把车里仔仔细细擦了一遍，里里外外都检查个遍，“很干净的。”
璃书心里发毛，“我不要一个人待着。”
祚序思考了一会儿，蹲下身子，低下头颅，“骑上来，我背着你走。”
璃书坐在他的肩膀上，警惕地看着四周。
祚序一手握着她的脚踝，一手拖着矿车。
煤炭是带着各种晶体的矿物，幽暗中星星点点。
祚序自觉承包了体力活，挖了两块煤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