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书心里抗拒,身体却很诚实,大脑甚至还像她传递了期待的讯息。
她感觉心尖痒痒的,迫不及待地把身体贴了过去。
璃书陷入了一个温暖宽大的怀抱。
耳边传来压抑的喘息,毛绒绒的脑袋窝在她的肩颈,僵硬的背部被两只发烫的掌心贴住,瞬间热热的,很舒服。
旷野晒过的气息华丽高级,璃书闻了有些上头。
关在牢里两天不洗澡,他怎么还香香?
他臂膀收紧,温润的嗓音低沉下去,微哑清冽,说不出的诱人,“真可爱,我好喜欢你。”
璃书怔了一下。
祚序的爱意滚烫热烈,但言行举止克制,他的手规矩地贴在她的背上,没有别的动作。
浅尝辄止的拥抱。
祚序望着她,撩起她的头发别在耳后,“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哪里痛?”
璃书挣扎着,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不痛、眼睛看不见。”
模糊的眼前有东西晃了晃。
有液体送进她嘴里。
和她之前喝的水不一样,甜丝丝的,散发着清香。
璃书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眼前迷雾拨开,世界“砰”地一下子亮起来了。
祚序伸出手在眼前挥了挥,“看见了?”
能。
看得格外清楚,就连清透粉色的手指关节上细小的纹路都看得一清二楚。
璃书好了。
也自闭了。
她居然说:“你的声音真好听,我喜欢。”
笑得像个傻子。
她靠在一旁,双眼无神。
祚序把做香料的材料一个个尝过去,他举起黄色的小花蕊,“是这个,有致幻的成分。”
祚序见她不答话,也没吵,一个人待在旁边。
璃书看了一眼。
洛亭花的花心。
她制香的时候没有那么精细,一起扔进去了。
原来是这个,害得她还主动抱祚序……算了,懒得骂。
璃书靠在墙壁自闭。
“璃书。”
祚序喊她。
璃书闭上眼睛不理。
“璃书。”他蹭过来。
他好烦人。
璃书懒懒地抬起头。
祚序把钱包展开,对着光源,“你看。”
璃书一下子坐起来。
亮光下,钱包被明显照出一个夹层,黑色的线条重叠在一起。
璃书用小刀把钱包划开平展。
她的声音蓦地沉下来,“是活人祭祀的阵法。”
但她不知道这阵法是用来干什么的,只能看得出是在原来的换颜阵上改的,多了一阴一阳的活祭。
比换颜阵更阴森邪恶。
璃书转动钱包,歪着脑袋各个方向看。
祚序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总感觉这个阵法是残缺的。”她指了指,“你看这里,合不上。”
硬研究也没有用。
只能判断是陈梓乐记录的时候画错了。
毁容以后陈梓乐不能被剥皮换脸,是被用于活祭了吗?
“两位!”
村长风尘仆仆赶来,身上的雨衣都没有来得及脱,招呼看守,“快快,把门打开。”
她歉意地说,“我已经查过了,确实是二十年陈梓乐留下来的东西,和你们没关系。”
来不及说更多的东西,村长狼狈地摸了一把脸,急匆匆地往外走。
璃书追上她,“发生什么事了?”
村长急得小跑起来,“暴雨!我们处理塌方的时候遇上了落石,有人被压在下面了。”
璃书二话不说跟在她后面赶了过去。
原本被堵死的路已经清理了大半,可是硕大的落石砸在路中间,刘守岁和其他人拿着铲子抢时间。
天雷作响。
璃书的耳朵被四面八方的声音填满了。
雨水噼里啪啦地疯狂砸在地上,尖锐的哭声被雨水几度回转,在巨石下盘旋。
村长撕心裂肺地哭喊,“快!把人救出来!”
“小心上面!”
璃书抬起头。
天一般大的岩石从山崖上砸下来,撑满了璃书整个眼眶,她看见上面就看不下下面,看见上面就看不见下面。
大地为之一震。
人们仓皇尖叫。
忽然有人捂住璃书的耳朵,隔绝一切可怖声。
什么都是闷闷的。
只有耳边的声音清晰温柔,“我们走吧。”
璃书拉下他的手。
美得惊人的眼眸中只有平静,她麻木地看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