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莺把火盆里盖住木炭的灰扒开,加了两块木炭上去,燃起来之后,便招呼孙彧把火盆端进自己房间。
“就这吧,不用进去了。”孙彧劝道。
黄莺想了想:“好吧,那你自己搬椅子过来坐。”
说完,黄莺走到电视柜旁边,从一个纸箱里捧出来一个柚子,回头放到火盆旁边的茶几上,然后从茶几下面摸出一把水果刀递给孙彧:“自己剖。”
“你别拿刀尖对着人。”孙彧从黄莺手里接过刀把,坐到茶几边上,剖起柚子来。
“你剖柚子很熟练啊。”黄莺坐到孙彧旁边,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
“我们单位里面种了好多柚子的,以前差不多中秋的时候,我们就经常偷偷爬上去摘了躲起来自己剖了吃的。”
“不怕被抓住挨骂?”
“都房前屋后种的,偷偷摘几个一般也没人管,就算看到了,看到就看到了,谁小时候不是这么过来的,再说单位收下来也是分到各家去的。”
孙彧很快把外壳剥了下来,扯掉絮皮,两手使劲把果核分成两半,递了一半给黄莺,两人各自把果核剔成瓣,然后放到茶几上的一个盘子里。
见孙彧吃了两瓣便不吃了,黄莺便问:“不好吃吗?”
“好吃呀,不过我就是平时也不怎么吃水果的。”
“随你吧,不吃了自己去洗手。”
孙彧洗完手顺手在外套上抹了两把把手擦干,又觉得有点热了,便把外套拉链拉开敞着。
“你不如脱了吧。”黄莺自己也觉得有些热,便站起来一边往自己房间走去,一边把外套脱了下来。
孙彧没有吭声,也没有脱外套,忍着笑坐到火盆边上。
过了没一会儿,黄莺放好衣服从房间出来,满脸通红的坐到火盆另一侧。
两人都低着头看着烧得正旺的炭火,一言不发,孙彧是在憋着笑,黄莺是又羞又恼,一不小心就说了些奇怪的话做了些奇怪的动作。
黄莺做过一些奇怪的梦,有在孙彧家里的,有在自己家里的。梦到发生在孙彧家的,醒来之后心里总是甜甜的暖暖的,而发生在自己家的,醒来之后却总是一想起来就会让人面红耳赤。
所以她潜意识里对去孙彧家没有一点心理障碍,但是带孙彧来自己家心情就很矛盾纠结了,这并不是出于担心被父母发觉的缘故。
鼻子闻到的香气愈发强烈,这气氛也变得越发的暧昧起来,孙彧不敢再呆下去了,趁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之前还是赶紧告辞:“我还是先回去了。”
黄莺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孙彧笑了笑:“走啦。”
黄莺一声不吭的等孙彧出了门,才站起身,走回房间,照着衣柜门上的镜子,左看右看,嘟嘟囔囔着:“看什么看,给你看你又不敢看。”
太可怕了,为什么在自己家里就没这种总想做点什么的想法?孙彧一路寻思着。
回去要准备蚀刻电路板了,之前还得先画好图,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毕竟以前没做过数字电路板,线路干扰对自己还是个未知数,似乎可以用面包板模拟一下?
回到家里,妈妈正要去上班,见到孙彧进门,随口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啊,是啊,难道还要过夜。”
“怎么说话的。”妈妈顺手照着孙彧后背拍了一巴掌,出门去了。
孙彧回到房间,拿出纸笔,开始画电路板图。
一通忙活,父亲下班了,父子就着中午的剩菜对付了一餐。
晚上朋友过来下棋,孙彧检查电路板图,明天没事的话用面包板模拟布个线,或许回头可以做个输出干净的稳压电源?
两位好友下完一盘,又把孙彧拉过去接着下。孙彧发现实战的效果高于做题之后,也不怎么看书了,只是棋下得越来越过份,于是有了个盘均一条龙的称号,不是自己大龙被杀,就是杀对方大龙,反正不用去管什么官子了。
晚上黄莺妈妈在阳台晾衣服的时候,发现阳台上晾着的柚子皮当中有一个比较特别,因为孙彧是从底端下的刀,上端果蒂那头完整保留着,而家里剖柚子习惯是把上端切掉,才从上往下剖开的。
“下午有人来了?”妈妈问黄莺。
“嗯,路上碰到个同学,就过来坐了一下。”
“男同学?”
“嗯。”
“谁?”
“孙彧。”黄莺觉得这个没有必要隐瞒,说一个谎得用更多的谎来圆,而且她觉得应该让家里人慢慢适应有孙彧这么个人存在。
黄莺妈妈哦了一声,她同事偶尔提起孙彧一家,也是赞誉居多,虽然黄莺妈妈有些不以为然,但至少没有什么恶感。
黄莺爸爸甚至没见过孙彧,见妻子反应平淡,便也没有在意,只有黄莺心里暗暗得意,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不过还是得收敛一下,明天就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