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知道,便应知晓,这是将魏家与老朽一并绑在了五皇子的船上,若是五皇子船翻,我们这一堆人也就跟着翻了。”
魏昭斟酌了一下用词:“只是送他一个案子,并不是要上他的船。当然,这也是我押五皇子的理由,只要让他知道醉花楼有问题,他一定会出手。”
“若是五皇子选择袖手旁观呢?”
“那我们回头就参他!”
魏昭这话带了点玩笑的意思,连带着眼睛也亮晶晶的,仿佛在说的不过是魏承瑾如果不让她吃冰荔枝,她转头就要告到许氏那里去。
徐甫听出来魏昭是笃定了裴宗英一定会接住这个案子,忍不住笑道:“那得你爹带头啊!老朽可不敢,醉花楼一事就够陛下念叨我一阵的了。”
魏昭有些苦恼道:“那只能麻烦我哥了,不然我来回一趟得浪费不少车马钱。”
魏承瑾无奈将这个话茬接过来,“老师,先说醉花楼。”
徐甫听了魏承瑾的话有些不大乐意道:“看看,有人嫌我们耽误事了。”
收起玩笑话,魏昭将自己整理好的思路细细说了一遍,话毕,魏承瑾问:“能不能我或者煜哥儿来假扮官员,若找外人,实在冒险了些。”
魏昭当即摇头,“不行,醉花楼不是第一天和官员打交道,即便我们能请几位官员出面作保,但只要她们起疑,随便问上一人,就极有可能将你们推入险境。”
“魏丫头想得周到,不能饵还没撒出去,人先被他们抓包了。”
按照魏昭的意思,徐甫很快找到了合适的人选,大理寺卿的幼子傅永嗣,恰好被他爹丢到大都督府上历练,人被请到州学,被徐甫拉着聊了一宿,翌日送走了傅永嗣,徐甫直言:“我这个老头还是适合和你们两个待在一起,闷还是有闷的好啊。”
傅永嗣出了州学,并未直接奔向醉花楼,而是回府一趟直接去了都督府,和整日里喝酒的兄弟们约了醉花楼。
一人起哄道:“傅小郎君,这醉花楼可有销金窟的美誉啊,你爹给你的钱够用吗?”
傅永嗣抬脚往凳子上一踩,“指望我爹?当然是我娘给的了!来了都督府上做事,多亏兄弟们提点才勉强混到今日,昨日路过醉花楼,这才想起还未在这江南第一楼请兄弟们吃酒,是小弟的不是,必须给补上!”
“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莫怪哥哥多嘴,一人一百两白银,傅小郎君可要备好了才是!”
“那是自然!”没有我娘,还有魏家呢!
魏昭这边也不得空,曹五娘要往都督府上去陪裴媛,郭盛照旧盯着冯娘子,至于她自己,没事儿便拿着弓箭到醉花楼小坐,有堂倌儿见得多了,问上一句:“小娘子为何整日拿着弓箭来我们醉花楼?”
“兴之所至,拿来玩玩。”
魏昭摆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堂倌儿立时不敢再多问,只问魏昭要些什么菜,再给魏昭上酒时又见她正醉酒怒骂,他忙轻手轻脚将酒放在一旁后匆匆离去。
这日过后,醉花楼的堂倌之间便传大堂里有位拿着弓箭的女客在逮负心郎,再有堂倌见着魏昭都是客客气气的,生怕这位小娘子将气撒到他们身上来。
傅永嗣来醉花楼的那日一眼瞧见了身边放着黄色箭囊的魏昭,瞥了一眼他很快跟上同僚,听常来的同僚唤了声“大伯”言语了几句,几人便被引到了三楼。
推杯换盏间,傅永嗣成功将话题绕到了他爹身上,此后三句不离他远在京城的爹,前来上菜的堂倌听了凑到常来的客人身边,询问今日可要陪酒,那人犹豫了片刻,便听傅永嗣问:“说什么呢?要点菜说来听听啊!”
“小人看几位爷喝酒吃菜未免无趣了些,便想着要不要叫些唱小曲的过来给几位爷解解闷儿。”
这话算是说得漂亮了些,但面对这位不曾来过醉花楼的傅郎君,在座的其他人心里都打起了鼓,生怕他给答应了下来。
“行啊!光听我念叨我爹是无趣了些,让他们过来吧。”
“傅小…”
同僚正要劝阻,堂倌急道:“好嘞!几位爷稍等。”
为了傅永嗣,堂倌特意找了两个年轻貌美的,一进屋,几人纷纷紧张起来,一时找不到话说,只能给傅永嗣敬酒,好在傅永嗣虽然不常在酒馆混,酒量却是十分不错,面上看着是醉了,几人却怎么也劝不动傅永嗣离开。
“好曲!当赏!”傅永嗣突然夸了一句,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唱曲的女子身旁,“接住了。”
说是接住,傅永嗣还是将银子放在了女子手心,食指无意间划过手心,女子抬头去看,傅永嗣早已转身回到同僚间,“小弟我实在是喝不下了,改日,我们改日再喝!”
众人纷纷应道:“改日改日!”
被一路搀到大堂,傅永嗣又一眼看到了魏昭,小娘子此时也有了一些醉意,正抓住一个堂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突然拿起一旁的酒杯重重摔到桌面上,一想她